关于思辨和实践的两种天赋原则的其他一些考虑

第三章 关于思辨和实践的两种天赋原则的其他一些考虑

§3.斐 您想要人们把真理还原为最初原则,而我承认,如果有任何这样的原则,则无可争辩地就是这样一条:一物不可能同时既是又不是。可是似乎很难主张它是天赋的,因为这就得同时深信不可能性和同一性这些观念是天赋的。

德 赞成天赋真理的人就是一定得主张并且深信这些观念也是天赋的;而我承认我是同意他们的看法的。可能,这些观念就是十足天赋的,以至它们进入了我们的一切思想和推理之中,而我把它们看成对我们的心灵说来是本质的东西;但我已经说过,我们并不总是给它们以特殊的注意,并且我们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才把它们分辨出来。我还说过,我们也可以说是“是”,“我们”这个“是”就是天赋的[1];而对于“是”的认识是包裹在我们对我们自己的认识里面的。在其他一些一般概念中也有某种相近的情况。

§4.斐 如果同一性的观念是自然的,并且因此是如此显明和当下出现在心灵之中的,以至我们应该从在摇篮里的时候起就认识它,我但愿一个七岁的孩子或甚至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能够告诉我,一个人,作为一个由身体和灵魂复合成的生物,当他的身体已改变了时,究竟是否还是同一个人;还有,要是假定了灵魂轮回,欧福伯是否和毕达哥拉是同一个人。[2]

德 我已经充分地说明过,对我们是自然的东西,并不是我们以此从摇篮里就认识的;并且甚至一个观念可以是为我们所认识的,而我们并不能立即解决由此可能形成的一切问题。这就好比有人硬说一个小孩因为不会费心去认识正方形的对角线和它的边是不能通约的,他就不会认识什么是正方形和它的对角线。对于这个问题本身,我认为用我在别处已阐明的关于单子的理论[3]已用推证的方式予以解决了,我们以下也还将更充分地来谈这个问题。

§6.斐 〔我看得很清楚,要是我借口全体和部分这两个观念是相对的,是依赖于数和广延性的观念的,而对您提出反驳说,宣称全体大于部分这条公理不是天赋的,我这种反驳将是徒然的,因为您显然将主张有这样一些各自是天赋的观念,并且那些数和广延性的观念也是天赋的。[4]〕

德 您是对的,并且我甚至毋宁认为广延性的观念是后于全体和部分的观念的。

§7.斐 〔您对于上帝是应该受崇拜的这一真理怎么说呢?它是天赋的吗?〕

德 我认为崇拜上帝的义务是说必要时当表示尊崇上帝超过其他一切对象,而这是上帝的观念和上帝的存在的必然后果;在我看来这就意味着这一真理是天赋的。

§8.斐 但无神论者似乎以他们的例子证明了上帝的观念并不是天赋的。且不说古代人已提到过的那些人,人们不是发现有一些民族整个地既没有任何上帝的观念,也没有用以表示上帝和灵魂的名称吗?如在苏尔达尼亚湾、在巴西、在加勒比诸岛、在巴拉圭就是这样。

德 〔已故的法布利丘先生[5],一位著名的海得尔堡的神学家,曾为人类作了一个申辩,以清除加给它的无神论的罪名。这是一位有很大的精确性,并且远远超出许多偏见的作家;不过我不想进入这种关于事实的讨论。我承认是有整个民族从未想到过至高无上的实体,也未想到过灵魂是什么的。我记得,当在我的请求和维特生先生[6]的赞助下,有人想在荷兰为我搞一本祷告文的巴朗多拉[7]语译本时,他在愿你的名成为神圣这个地方停住了,因为他无法让巴朗多拉人懂得神圣是什么意思。我也记得在为霍屯督人[8]准备的信条中,不得不用在当地意思是指一种温和的风的一些语词来解释圣灵(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的希腊文和拉丁文的πνεimgμα,anima,spiritus[9]这些词,原意也无非是指人所呼吸的空气或风,有如一种最精细的东西,是我们用感觉认识到的;而人们是从感觉开始,以便一点一点地引导人达到那超出感觉之上的东西。可是,在达到抽象知识方面所发现的这全部困难,丝毫也不产生什么能以否定天赋知识的东西。有一些民族根本没有一个相当于“”的这个词;难道有谁怀疑他们对于“是”是什么的知识吗?尽管他们很少抽象地想到它。此外,我读了我们这位卓越的作者论到上帝观念的那段文字,(《理智论》第一卷,第3章[10]§9)发现它是这样美,这样使我喜欢,使我情不自禁地要加以引述。这就是他的原文:“人们总免不了对这样一些事物有某种观念,这些事物是和他们交往的人总常有机会以某种名称向他们提到的,而如果这是这样一种东西,它本身带有卓越、伟大,或某种异乎寻常的性质的观念,使人在某一点上发生兴趣,并且以一种绝对的和不可抗拒的力量的观念印在人心中,以致使人不禁产生恐惧”(我还要加一点:并且以一种至高至大的善的观念使人不禁产生爱),“这样一个观念,按照一切现象来看,应该比任何其他观念都造成更强烈的印象和传播得更广,如果这是一个和最单纯的理性之光相一致,并且是从我们知识的每一部分自然地流出的观念,就尤其是如此。而上帝的观念就是这样的观念,因为一种异常的智慧和力量的光辉灿烂的标志,在一切创造的作品中都表现得如此明显可见,以至一切愿作反省的理性生物,都不能不发现这些奇妙作品的作者;而发现这样一个存在,应该在所有听说过一次的人灵魂中就自然地造成印象,这印象是如此巨大,并且本身带着有如此重大的分量和如此适于在世界上传播的思想,以致使我完全感到奇怪的是在地球上竟能找到整个民族的人都如此愚蠢,竟会没有任何上帝的观念。我说这在我看来就如同想象人们竟会没有任何对于数或火的观念一样令人惊奇。”我但愿总能允许我逐字逐句地抄录我们这位作者的其他大量卓越的段落,这些我们不得不放过去了。这里我只想说:这位作者,既谈到和上帝观念一致的最单纯的理性之光,和谈到从之自然地流出的东西,似乎和我关于天赋真理的意见也相去不远了;而关于这一点,就是他感到竟会有人毫无上帝的观念,这和竟能找到有人没有任何数与火的观念一样奇怪,我将指出,马里亚纳群岛,是以曾扶持派往该群岛的布道团的西班牙女王的名字命名的,岛上的居民,当被发现时是毫不认识火的,那位负责管理国外布道团的法国耶稣会士郭比安神父[11]曾公开发表并寄送给我的一份报道中就出现过这样的记载。〕

§16.斐 如果从一切开化的人都有上帝观念这个事实就能得出结论,说上帝的观念是天赋的,那么因为开化的人也总是有对于德性的真正观念,德性也就应该是天赋的了。

德 不是德性,而是德性的观念,是天赋的,也许您想说的也只是如此。

斐 有一位上帝是确定的,也就像两条直线相交所造成的对顶角相等是确定的一样。大概绝不会有什么有理性的生物,认真地致力于考察过这两个命题的真理性,而不予以同意的。可是毫无疑问的是,有不少的人,没有把思想转向这个方面,就同样地不知道这两条真理。

德 〔我承认这一点,但这丝毫也不妨碍它们是天赋的,就是说,是能够在自己心中找到它们的。〕

§18.斐 要是具有一个对于实体的天赋观念,将会是更有好处的;但事实是我们没有这样的观念,不论天赋的还是获得的都没有,因为不论是通过感觉或通过反省都没有。

德 〔我的意见是,只要反省就足以在我们自身中发现实体的观念,我们自身就是一些实体。而这概念是属于最重要的概念之列的。但我们也许将在我们这谈话的以后部分更充分地来谈到它。〕

§20.[12]斐 如果有天赋观念在心中而心灵并没有现实地想到它们,那么至少它们当是在记忆中,通过回忆应该能把它们从记忆中抽引出来,这就是说,当人把它们从记忆中重新唤起时,它们应该被认识到是从前在灵魂中的这样一些知觉,否则除非回忆能够没有回忆也还继续存在。因为人们在内心觉得靠得住的这种深信,即相信这样一种观念是从前曾经在我们心中的,恰正是使回忆区别于其他一切思维方式的东西。

德 〔要知识、观念或真理是在我们心中的,并不必要我们总曾经现实地想到过它们;这只是一些自然的习性,也就是说是一些禀赋,以及主动和被动的态度,而不只是空白板。可是的确柏拉图派的人是相信我们在我们心中重新发现的东西是我们已经现实地想到过的;而要驳斥他们,光说我们一点也不记得是不够的,因为的确有无数思想回到我们心中来而我们已忘了我们曾经有过的了。有时一个人自信做了一句新的诗,结果发现是很久以前在某一位古代诗人那里逐字读到过的。我们常常觉得异常容易设想某些事物,因为我们以前曾想过它们而不记得了。一个小孩,眼睛变瞎了,就把他曾经看见过的光和颜色都永远忘记了,这是可能的,就像那位著名的乌尔利克·勋柏格[13],在两岁半时由于出天花而瞎了眼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他是上巴拉底纳的魏德[14]地方人,1649年死于普鲁士的柯尼斯堡,他曾在那里教授哲学和数学而得到所有人的赞赏。也可能是那些老印象的效果遗留在这样一个人心中而他并不记得。我相信做梦就常常像这样重新唤起我们的一些旧有思想。尤利乌斯·斯加利杰[15],在用诗称颂了斐罗纳(Verone)的一些著名人物以后,一位自称布鲁诺鲁斯(Brugnolus)的人,原籍巴伐利亚而已定居于斐罗纳的,在梦中出现向他抱怨说把他忘记了。尤利乌斯·斯加利杰并不记得以前曾听到说起过他,但还是就这个梦做了挽诗称颂了他。最后他的儿子约瑟夫·斯加利杰[16]到了意大利,经过进一步特别的调查研究,才弄清以前在斐罗纳有过一位著名的语法学家或有学问的批评家是叫这个名字,他对意大利文艺的重建有过贡献。这个故事连同那挽诗可以在老斯加利杰的诗集中找到,在他儿子的信中也曾提到。它在《斯加利杰言行录》[17]中也有记述,这是记录约瑟夫·斯加利杰的谈话的集子。情况很像是这样:尤利乌斯·斯加利杰曾经知道过布鲁诺鲁斯的一些事情,但他已不再记得了,而那个梦部分地是一种以前的观念的复活,虽然他可能并没有那种真正所谓的回忆,这是使我们知道我们已经有过这同样的观念的;至少我看不出有什么必然性迫使我们断定,当没有足够的迹象使我们记起曾有过一个知觉时,就不会遗留下这个知觉的任何痕迹。〕

§24.斐 〔我必须承认,您对我们为反对天赋真理所提出的那些困难,答复得是足够自然的。也许我们的作者,对您所主张的那种意义下的天赋真理也并不反对。因此我只想回头对您说一点,先生,〕我们是有某种理由怕认为有天赋真理的意见会被懒汉们用作借口,使人为自己免除了探索之劳,并给了那些学者和大师们一种方便来提出一种主张作为〈原则的〉原则,使那些原则不得被看作是有疑问的。

德 〔我已经说过,如果您的朋友们的目的,是劝人要去寻求真理所能得到的证明,而不去区别它们是天赋的与否,这样我们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而认为有天赋真理的意见,照我所采取的那种方式,是不应该使任何人转向而不去研究的,因为除了去寻求本能的理由是很好的以外,我的一条大原则就是甚至对那些公理也要去探求加以证明才好,我还记得在巴黎时,已故的罗伯伐尔先生[18]那时已经老了,因为他想效法阿波罗纽[19]和普罗克洛[20]的榜样来对欧几里得的那些公理作出证明而受到人的嘲笑,我还指出他这种探索的用处。至于有些人说,跟那否认原则的人是不必争论的,他们的这条原则,除非对于那些既不会受到怀疑也不会得到证明的原则是完全不适用的。诚然,为了避免引起丑事和混乱,对于公开的辩论和某些其他的演说,可以订立一些规则,以便禁止对某些已确立的真理提出争议。但这毋宁是治安机关的事而不是哲学的事了。〕

[1]这两句话原文是:“...puisque nous sommes des êtres,l'être nous est inné”。这里的être,本来也可译作“存在”或“有”,这样译文可能通顺一点。但这话是接着上文“‘是’的观念是天赋的”来说的,而这又是由上文表述“矛盾律”的“一物不可能同时既是又不是”这个命题来的,为求上下文一致起见,故仍译作“是”,原文本无引号,为求表示这里的“是”是作名词用,姑加上个引号。本来也可把表达“矛盾律”的那个命题中的“是”也译作“存在”,如洛克《人类理解论》中译本就是这样译的,但这命题既是个形式逻辑上的基本思想律,并不是个古典哲学中所谓“本体论”上的命题,似乎以译作“是”较妥,因为它其实并不涉及所说对象客观上“存在”与否。 这就是所谓间接的证明法,办法是暂且假定与待证的命题相矛盾的命题是真的,然后,在发现了这假定是不可能的以后,就借助于矛盾律,得出结论,肯定待证的命题是真的。

[2]古希腊最早的唯心主义哲学家毕达哥拉(Pythagore或Pythagoras,公元前六世纪)宣扬灵魂轮回的谬论,自称是黑梅斯神的一个儿子的第五次降生,并从他接受一种能力,能记得自己以往各代的情况。这里欧福伯(Euphorbe或Euphorbus)当是传说中毕达哥拉的灵魂在另一世降生成人时的名字。可参阅〔法〕罗斑:《希腊思想和科学精神的起源》,1965,商务版,第92页。

[3]莱布尼茨在本书中借“德奥斐勒”之口所宣扬的理论以及对洛克的反驳,都是根据他的关于“单子”的唯心主义学说。他在写作本书的前后,在一系列论著和书信中,都曾对他的“单子论”作了各种方式的阐述,其中较重要的有原无标题的《关于形而上学的谈话》以及《论自然和神思的原则》、《关于自然和实体及它们之间的交通以及灵魂和身体之间的联系的新系统》,等等,而最集中的、纲领性的著作则就是《单子论》,目前已出版的中译文,可参阅《十六一十八世纪西欧各国哲学》,商务印书馆,1975年版,第483—499页《单子论》一文。

[4]按这最后两句各本法文原文均为“puisque vous soutiendrez apparemment,qu'il y a des idées innées respectives et que celles des nombres et de l'étendue sont innées aussi.”而英译文作:“since you would apparently maintain that there are ideas conditionally innate,and those of number and extension are to such a degree innate.”(“因为您显然将主张有一些观念是有条件地天赋的,并且那些数和广延性的观念是在这样的程度上天赋的。”)录此以供参考。 Claudius Galenus或Galène,约130—约201,希腊的著名医学家,也写过很多哲学和逻辑的著作,大都已散佚,其医学著作中也包含有许多有关哲学和逻辑的论述。关于三段论第四格的发明,是由阿拉伯的著名哲学家阿威罗伊(Averroes,1105—1198)归之于伽仑的,但并无充分根据。

[5]J.L.Fabricius,1632—1697,海得尔堡大学希腊文教授和哲学、神学教授,曾作《人类对无神论的责难的申辩》(Apologia generis humani contra calumniam atheismi)一书,发表于1662年。 见本卷第一章§1.2,“德”注(第414页注①)。

[6]Nicolas Witsen,约1640—1717,荷兰人,曾任荷兰驻俄国大使,阿姆斯特丹市参议员、市长等,曾和莱布尼茨交往并通信。

[7]Barantola,按系我国西藏拉萨的旧名称。

[8]Hottentos,非洲南部的黑人部族。

[9]希腊文πνεimgμα,或音译作“普纽玛”,原义就是“嘘气”,如古希腊斯多葛派就把它作为既是由火和气造成的,又是有理性的,能思想的,是生命的原则或精神;拉丁文anima,Spiritus也是由气的原义转化为有生命的、灵魂、精气、精神等意义。

[10]洛克原书(Bohn版)为第4章,中译本也是第四章,参阅中译本1959年,商务版,第51—52页。这里引文的译文未照录洛克原书的中译,而是照莱布尼茨所引法文译文作了重译。

[11]Charles le Gobien,1653—1708,法国都尔大学的哲学教授,曾任派到中国的布道团的秘书和负责人,写过并发表过很多有关在中国传教的作品;他的《马里亚纳群岛史》(Histoire des Isles Mariannes)1700年出版于巴黎。 “证明”原文为preuves,洛克的英文原文为proofs,虽照通常译法译作“证明”,但这里原意并不是指证明的过程而是指那些“中介观念”,只是证明过程中的一个环节或一个步骤,与démonstration是有区别的。démonstration通常也译作“证明”,是指用演绎推理来对一个原理或命题等进行证明的过程,如对一条几何定理的证明那样。为求区别计,这里将démonstration及其动词形式démontrer均译作“推证”,但在并不引起混淆的地方,有时仍将“démonstration”也译作“证明”。

[12]E本无此标号。G本及洛克原书Bohn版均有此标号。又洛克原书弗雷塞(Fraser)编的版本标为§21,并在注中说明这一节是第二版加的。 拉丁文,意即:“是否”。

[13]Ulric Schönberg,生平已略见正文。 拉丁文,意即:“其他类此的”。

[14]Weide au haut Palatinat,巴拉底纳分上下两部,是原德意志帝国内两个邦的名称,上巴拉底纳就包括在以后的巴伐利亚邦内。

[15]见“序言”第三段注(第3页注④)。 “老派”,G本原文作“vieille roche”,E本和J本作“vieille race”。

[16]见第一卷第二章§12,“德”注(第65页注②)。

[17]Scaligerana,这是约瑟夫·斯加利杰的朋友和学生记录和他的谈话的两个集子,第一集是他的朋友维尔吐尼安(François Vertunien)用拉丁文记录的,第二集是他的两个学生伐桑(Vassan)的用拉丁文和法文追记的。

[18]Gilles Personne de Roberval,1602—1675,法国的几何学家,曾任法兰西皇家学院数学教授多年。 méthode des exclusions,据英译本转采德译者夏尔许米特的注是指这样的方法,例如:A是B,C,D,E。在这公式中,B,C,D,E必须包括A的所有可设想的规定性。在A究竟是B,还是C还是D,还是E?这样一个问题中,来证明A不是C,D,E,则在这种情况下A必须是B;或者证明了A不是B,D,E,则它就必须是C,如此类推。

[19]Apollonius de Perge,公元前三世纪希腊最值得注意的几何学家之一,特别以研究圆锥曲线问题著名,他所用的方法很近似解析几何。 括弧内拉丁文意即“出于先已知道的和先已同意的东西”。参阅亚里士多德《后分析篇》1.1,71a,1。

[20]Proclus Diadochus,410—485,亚历山大里亚的新柏拉图派哲学家和数学家,以注释柏拉图的对话,特别是《蒂迈欧》篇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