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霍布根

117 马克思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霍布根

1877年9月27日于伦敦西北区梅特兰公园路41号

亲爱的朋友:

很遗憾,直到现在,我从大陆回来之后(是医生让我去的)124,才看到你的来信。因此我的回信可能太晚了。总之,“父亲,我犯了罪!”[57]但是,这一年来我一直患着该死的失眠症,它使我根本不想写信,因为我自己感到可以支持的那一点时间,必须全部用于工作。

如果魏德迈还没有把《资本和劳动》送去付印,我想检查一遍这本小册子,因为原书有许多极其令人气愤的印刷错误。340你简直想象不到,党即开姆尼斯集团(以瓦耳泰希为代表)是怎样对待我的。只是由于李卜克内西再三要求,以及开姆尼斯方面把这件事作为十分紧迫的事向我提出,我才不顾严重的神经衰弱,在动身去卡尔斯巴德3以前就开始工作了。这项工作是不轻松的,因为莫斯特搞得谬误百出,同时小册子的篇幅又规定不能太大(这个莫斯特现在一帆风顺地靠上杜林先生了;这是个虚荣心很重的小伙子,他不管读了什么东西,总要马上加以利用,作为出版物的材料)。好极了!好几个月来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于是就去询问,瓦耳泰希给我一个“冷冰冰的”回答,说这本小册子是在党的印刷所排印开姆尼斯庸人广告之余插空排印的!我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样蛮横无礼的无耻态度!因此,这本书的印刷拖了将近一年!这个作品终于问世了,但是,歪曲原意的印刷错误比比皆是!

为了不浪费时间,现在按你的建议来印这本小册子也许会更好些,出第二版时,我将在印好的文本上做修改(这要容易得多)。

《共产党宣言》,我将和恩格斯一起进行修改,然后寄给你。260

关于《资本论》杜埃:

第一,杜埃是否找到了出版者

第二,法文版耗费了我很多的时间,我自己将永远不再参加任何翻译。你应该了解一下,杜埃的文水平是否足以独立地完成整个这项工作。如果可以,那我就对他表示完全同意并祝他成功。但是应当注意:

第三,他在翻译时除了德文第二版以外还必须参照法文版,因为我在法文版中增加了一些新东西,而且有许多问题的阐述要好得多。本星期我还要寄给你两件东西:

1.给杜埃的一本法文版。

2.一份说明,指出哪些地方用不着拿法文版同德文版相对照,而是完全以法文本为准。

乌里埃勒·卡瓦尼亚里先生正在那不勒斯筹备(按照法文版)出《资本论》的意大利文版;他打算自己出钱印刷,并将按照成本出售。好样的!341

对你所谈关于德国人的情况,我丝毫不觉得奇怪。这里的情况也完全一样。因此恩格斯和我同这些下流东西根本不来往(列斯纳也完全是这样)。唯一的例外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是德国工人,我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好象是魏耶尔[58]);他是工联伦敦理事会理事,他使可耻的莱斯特工联代表大会342通过了唯一理智的决议(工人应该只选举工人作为自己在下院的代表)。在这次代表大会上资产者扮演了保护人的角色,其中包括大骗子手和百万富翁托·布拉西先生,他是“包揽”欧亚的臭名远扬的铁路大王布拉西的儿子。

根特代表大会336虽然开得很不理想,但至少有一点是好的,就是吉约姆之流已为他们原来的同盟者完全抛弃。好不容易才把佛来米工人劝住,否则他们就会把伟大的吉约姆痛打一顿。饶舌家德·巴普和布里斯美对吉约姆之流大肆辱骂;约翰·黑尔斯先生也是这样。后者是按照……巴里的指示行事,巴里是我叫他去出席代表大会的,他一方面是代表大会的成员(我不了解他是作为谁的代表),另一方面是《旗帜报》(伦敦)的通讯员343。就我来说,我再也不想亲自同荣克和黑尔斯打任何交道,但是他们的再次背叛(背叛汝拉人)对我们是有利的。巴里在这里执行我的一切委托;其中包括他对《泰晤士报》(该报把埃卡留斯先生解雇了)记者进行指导。我正是通过他,连续数月用化名在伦敦的上流社会报刊(《名利场》《白厅评论》)以及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的地方报刊上,向亲俄分子格莱斯顿发射交叉火力,揭露他伙同俄国代理人诺维柯娃、俄国驻伦敦使馆等等搞的诈骗勾当;我甚至通过巴里影响英国上下两院的议员,这些议员如果发觉,在东方危机问题上,红色恐怖博士(他们这样称呼我)是他们的策动者,他们一定会大为惊愕。

这次危机是欧洲历史的一个新的转折点。俄国——我曾经根据非官方的和官方的俄文原始材料(官方材料只有少数人能看到,而我是由彼得堡的朋友们给弄到的)研究过它的情况——早已站在变革的门前,为此所必需的一切因素都已成熟了。由于土耳其好汉不仅打击了俄国军队和俄国财政,而且打击了统率军队的王朝本身(沙皇、王位继承者和其他六个罗曼诺夫),变革的爆发将提前许多年。按照一般规则,变革将从立宪的把戏开始,接着就会有一场绝妙的热闹事。要是老天爷不特别苛待我们,我们该能活到这个胜利的日子吧!

俄国大学生的愚蠢行为仅仅是一个预兆,本身毫无意义。但是,它毕竟是一个预兆。俄国社会的一切阶层目前在经济上、道德上和智力上都处于土崩瓦解的状态。

这一次,革命将从一向是反革命安然无恙的堡垒和后备军的东方开始。

俾斯麦先生高兴地看到这种打击,但是不希望事情发展得这样远。如果俄国过分削弱了,它就不能再象普法战争时那样威胁奥地利!而如果事情在那里会发展成革命,那么霍亨索伦王朝的最后保障又在哪里呢?

目前一切都取决于波兰人(波兰王国的波兰人)是否采取克制态度。目前那里千万不要举行暴动!否则俾斯麦就会马上侵入,俄国的沙文主义就会又站到沙皇那一边。相反地,如果波兰人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等到彼得堡和莫斯科都燃起烈火来,而俾斯麦那时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那末,普鲁士就会找到……自己的墨西哥!344

我曾经向那些在自己的同胞中有影响并同我有来往的波兰人反复地说明了这一点!

同东方的危机相比,法国的危机345完全是次要的事件。不过可以希望,资产阶级共和国将获得胜利,或者旧戏又要从头开演,但是任何一个民族都不可能太经常地重复同样的蠢事。

我和我的妻子向你衷心问好。

你的 卡尔·马克思

又及。

日内瓦的公证人韦塞耳已把林格瑙遗嘱的事情346告诉我了。

我们(遗嘱执行人)必须在美国指定一个代理人,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首先必须知道美国的情况如何以及能否不经过繁多的手续使遗嘱实现。如果你能弄清楚这些情况并写信告诉我,将非常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