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论教育的奥秘:灵魂转向——柏拉图教育理念的现代启示

柏拉图论教育的奥秘:灵魂转向——柏拉图教育理念的现代启示

车 桂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

柏拉图是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人物之一,柏拉图哲学是具有世界历史地位的创作之一。柏拉图哲学从产生之日起直到以后各个时代,对于文化和精神的发展,曾有过极为重要的影响。[1]柏拉图是西方哲学史上第一位提出完整教育蓝图的哲学家。柏拉图的理想国是一个教育的理想国,教育是帮助灵魂转向“善的理念”的唯一方式。柏拉图的教育理念从最高的意义上说就是哲学理念。对于柏拉图而言,教育的本质不是技艺教育,不是现代社会的工具理性和职业训练,而是卓越而深邃的哲学教育和德性教育。教育的本质在于帮助灵魂认识作为最高理念的“善的理念”,因为“善的理念”是全部德性的真理根基。

在柏拉图著名的“洞穴理论”中,教育的艺术在于把灵魂的目光转向真实的光源。教育的艺术就是把真实的光源呈现在学习者的心灵面前。根据柏拉图的“洞穴理论”,教育的艺术在于使灵魂的目光从洞中影像转向作为真实光源的太阳。在这个意义上,教育的奥秘就是“灵魂转向”。哲学家殚精竭虑地沉思默想的终极目标,就是认识无与伦比而崇高卓越的“善的理念”。对于柏拉图而言,唯独认识“善的理念”的哲学家可以成为理想国中秉公行义的治理者。[2]

对于柏拉图而言,一切个别的具体的存在者都是转瞬即逝的,是不完善的、暂时的甚至虚幻的存在。在可感觉世界背后存在着永恒存在的理念世界,理念世界的最高理念就是善的理念。柏拉图用太阳来比喻善的理念在理念世界中至高无上的地位。灵魂要从可见世界进入可知世界,就必须认识善的理念。在这个意义上,教育的奥秘就在于帮助灵魂转向理念世界,转向善的理念。只有渴慕智慧追求真理的人,就是那些眼睛盯着真理的人才是哲学家。[2]在这个意义上,教育的奥秘就是追求真理的灵魂转向。

一、知性和德性深刻契合的灵魂转向:人格教育

柏拉图经历雅典城邦衰落的时期,目击年迈的苏格拉底的生命悲剧,终身致力于继承苏格拉底的哲学事业,确信唯独真正的哲学可以兴邦治国。柏拉图的《理想国》详尽论述作为城邦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的公民教育以及奠基于公民教育的精英教育理念。对于柏拉图而言,公民教育的基本目标是塑造公义的心灵,精英教育的基本目标是培养足以把握善的理念的哲学家。对于柏拉图而言,唯独把握善的理念的哲学家可以治理公义的城邦。在这个意义上,精英教育的奥秘就是灵魂转向——从可见世界转向可知世界,从感官世界转向理念世界,从现实生活转向作为公民德性根基的“善的理念”。

柏拉图著名的“洞穴理论”生动描绘出灵魂转向的真实历程。第一,一群囚徒被捆绑着,安置在陡峭的地下洞穴的地面上,脸对着墙。在这些囚徒身后,一条通道向上通往洞口,在远处高些的地方有东西在燃烧,发出火光。在火光和这些囚徒之间是一带矮墙,在矮墙后面,有一些人走过,手里拿着各种器物,假人、假兽,并举过墙头。因为囚徒们既不能转动身体,也不能转动头颈,他们除了投射在自己对面的洞壁上的阴影——他们自己的阴影以及高出墙头的那些器物的阴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对于这些囚徒而言,真实无非就是他们自己和那些器物的阴影。[2]

第二,有一个囚徒突然被解除了桎梏,被迫站起来,转头环视,四处走动,并且抬头看见那堆火。这个经验是痛苦的。火光使他眼花缭乱,他无法看见那些他原来只看见其阴影的实物。如果有人告诉这个囚徒,他过去惯常看见的全然是影像,如今他由于转向真实的器物,比较接近实在,所见比较真实。倘若有人把真实的器物指给他,逼他说出这是什么,这个已经看见真相的囚徒会因为尚未习惯明亮的火光而茫然失措,坚持先前所见的更为真实。这囚徒坚持认为自己过去所看见的阴影比现在所看见的实物更真实。[2]

第三,这个囚徒被拉着沿攀登陡峭的斜坡来到明亮的日光下,面对着上面的世界和光明本身。这囚徒观察事物时,会更感到痛苦和迷惑。他首先要观看阴影和水中的倒影,然后观看事物自身,然后观看夜晚的月光和星光,最后观看太阳。最终,这囚徒认识到,太阳是上面世界中一切事情和存在者的最终原因,而且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洞穴中发生的一切事情的最终原因。因为他最初看见其影像的那些事物,无非是人造的物件而已。一旦看见了光明,他就不愿返回洞穴和囚徒为伍。他回想自己当初的穴居,那时期的认识能力以及禁锢之中的同伴,会庆幸自己的这个变迁而替自己的囚徒同伴感到遗憾。囚徒之间曾有评选,把尊荣赋予最善于观察阴影次序的人,也就是那些善于借助观察猜测后续影像的人。而他现在对于这种智慧和这种荣誉已经失去兴趣,对于成为囚徒领袖以及获得权利地位已经失去兴趣,他宁愿在这个世界上受苦受难,而不愿再返回洞穴去过囚徒的生活。[2]

第四,这囚徒返回洞穴自己先前的位置,和同伴们在一起。他现在发现自己视力模糊,很难适应洞穴中的黑暗,再度习惯于黑暗所需要的时间依然是漫长的。他成为那些从未离开原位的同伴们的笑料,因为在玩阴影游戏时,他不再像同伴那样机灵。同伴嘲笑他,说他到上面走了一遭,弄坏了眼睛。同伴认为,与其这样归来,还不如根本不要上去。倘若他企图释放同伴而把同伴带到上面去,同伴会打他,倘若可能,同伴甚至可能会杀掉他。[2]这是说哲学家通过灵魂转向而认识“善的理念”之后,应该甘愿牺牲自己而服务同胞,在担负城邦公务中践行“善的理念”,成就城邦公民的至高幸福。哲学家欣然返回洞穴“不辞劳苦地治理城邦”,不是快乐的丧失,而是对于“善的理念”的践行和证明。

在柏拉图的洞穴比喻中,可见世界被描绘为洞穴中的幽暗世界,善的理念相当于洞外世界的太阳。柏拉图洞穴理论深刻揭示出,认识善的理念和认识可感觉的世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认识。倘若一个人尚未经历灵魂转向,就无法认识善的理念。教育的奥秘就在于帮助灵魂转离奔腾不羁的可见世界,进入由真实存在构成的阳光照耀的世界,进入善的理念。教育的奥秘就是“帮助灵魂转向的艺术”。毋宁说,教育的奥秘就是帮助灵魂转向“善的理念”,就是“最神圣的存在”。一旦灵魂实践了这种神圣观照,灵魂就渴望永远居住在那里。在“善的理念”中,灵魂仿佛“活着的时候就移居福岛”。[2]对于柏拉图而言,认识“善的理念”并践行“善的理念”,就是哲学家的真实幸福,就是哲学家的神圣天职。

二、精神助产士:启发式教育

柏拉图的洞穴理论深刻揭示出,人生来就专注于感觉对象,唯独依赖秩序井然的智慧引导,才能获得理性认识,才能认识最高的真实存在,才能认识善的理念。倘若哲学家在秩序井然的智慧历程中“把灵魂的目光转向上方,注视着照亮一切事物的光源。在这样看见了善自身的时候,哲学家得用善的理念作为原型,管理城邦、公民和自己。[2]”以“善的理念”为原型,管理城邦、公民和自己,就是作为哲学家的柏拉图的最高理想。柏拉图阐述的灵魂转向的认识论奥秘揭示出,教育的本质不是把心灵中没有的知识灌输进去,而是把灵魂的目光转向作为理念世界的真实存在。对于柏拉图而言,教育的目的不在于知识的完善,而在于把握住毕生追求智慧的方法。作为精神助产士,柏拉图从苏格拉底秉承的启发式教育的奥秘就是“帮助已经包藏于每一个人的意识中的思想出世”。[1]

对于柏拉图而言,“善的理念”造就善的灵魂,善的灵魂造就善的个人,善的个人造就善的城邦。在这个意义上,完善的城邦无非是完善的灵魂的联合体。离开“善的理念”——除非把握“善的理念”的哲学家治理城邦,或者治理城邦者奇迹般地成为严肃认真地追求智慧的哲学家——人类的灾祸总是无法避免的。[2]城邦的幸福在于君王是具有“护卫国家的智慧和能力”的哲学家,并且“真正关心国家利益”。[2]在柏拉图《理想国》中,理想城邦的基础在于完善的个人,完善个人的基础在于完善的灵魂,完善灵魂的基础在于认识“善的理念”和履行“善的理念”。

柏拉图的洞穴理论揭示出,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蕴涵着永恒真理。教育不是仿佛直接把视力塞给盲人,而是把灵魂的目光引向真实的存在。教育犹如向导,把灵魂引导到真实存在面前,使作为认识主体的理性灵魂获得神圣智慧。在这个意义上,柏拉图承袭苏格拉底和天赋观念和理性“助产士”的教育学说,借助启发引导,揭示人类心灵追求智慧的道路。对于柏拉图而言,造就哲学家的教育才是完整意义上的教育,因为真正的公义秩序只能存在于真正的哲学中。

柏拉图把“善的理念”隐喻为太阳,灵魂只有掌握“善的理念”,才可能认识事物的理念和“善的理念”,使事物的理念和善的理念被理性认识。毋宁说,“善的理念”赋予被认识者以真理,并赋予认识者以认识能力。在这个意义上,“善的理念”是知识的根基,是知识的源泉,是知识的原因。对于柏拉图而言,追求智慧而发现真理是真实而高尚的快乐。

对于柏拉图而言,没有人可以在认识“善的理念”之前理解何谓公义,哲学家的真正论题就是理解善的本质。只有经历最深邃而卓越的智慧历程,才可能凭哲学家殚精竭虑的沉思默想理解善的本质。哲学家深刻认识善的本质,再度回到现实生活承担公务,经历现实生活的锤炼和考验,使哲学家在承担公务中获得治理经验,并且在承担公务中考验哲学家的完整品格,经历考验者就可以运用深邃而卓越的哲学智慧治理城邦,秉公行义,使公义永存。

柏拉图《理想国》的基本蓝图就是借助教育培养哲学家,借助教育培养认识“善的理念”的完善灵魂,借助教育最终实现柏拉图理想中的公义而完善的城邦。国民教育的基本目标是培养学生勇敢的美德,使青年成为坚定的卫国者——军人。其中才智卓越者继续接受“四艺”教育,把灵魂从可见世界引向抽象世界,从奔腾不羁的现象世界转向永恒不变的理念世界。出类拔萃者继续哲学研究,认识永恒不变的真理——“善的理念”。借助哲学研究和实践锤炼,知识精英终于离开洞穴而看见太阳,看见真实的实在——“善的理念”。拥有“善的理念”的哲学家成为城邦的治理者,在这个理想的城邦中,公义终于得以实现。

三、灵魂和谐的华美乐章:全人教育

柏拉图《理想国》的副标题是“论公义”。柏拉图阐述的公义是一种永恒状态,一种客观结构。每个人生来都具有自己的禀赋,适合于自己的职业。公义的城邦是依靠普遍纪律和和谐秩序,使个体在城邦中根据自己的禀赋从事适宜发挥自己优势的职业,这就是理想城邦、公义城邦。一个完善的城邦,是智慧、勇敢、节制和公义的,就是每个人在城邦中从事最适合自己禀赋的职业。对于柏拉图而言,城邦的公义就是每个人做最适合自己的事而不要试图去做那些对于别人而言更容易做的事,而个人的公义就是做自己分内的事并拥有属于自己的产业。

教育的首要职责是培养生性爱好智慧、斗志昂扬、敏锐有力、能够担当卓越的城邦卫士的治国者。对于柏拉图而言,“在城邦的真正卓越的卫士身上,可以通过对于他们进行培养和教育把爱智慧、刚毅、敏锐和有力这些品格结合起来”。[2]治国者或者护国者必须是爱智慧的人,必须是拥有智慧的人,哲学家必须率先闻道,哲学家必须切实行道。对于柏拉图而言,倘若城邦成为和谐有序的城邦,治国者必须是具有护卫城邦的智慧和能力的哲学家。

在《理想国》探讨“城邦公义”的论题时,柏拉图明确指出:“在建立我们的城邦的时候,我们关注的目标并不是个人的幸福,而是作为整体的城邦可能得到的最大幸福。”[2]对于柏拉图而言,在这样的城邦中最可能找到公义。在这个意义上,《理想国》教育理念的开端和归宿都是城邦的整体繁荣。只有具有护卫城邦的智慧和能力的哲学家成为城邦的治理者,社会成员才能够各得其所而和谐共存,各司其职而为国尽忠,城邦才能处于秩序井然而和谐发展的公义状态。

对于柏拉图而言,心灵的先验结构是由理性、激情和欲望三个部分组成的。理性规范着哲学家的思考,欲望实现着哲学家的快乐,激情应该成为理智的天然辅助者。哲学家作为公义的人,“一个人一定不能允许自己的灵魂的各个部分彼此干涉,担负其他部分的责任,而应该按照公义这个词的真实意义安排好自己的事,首先达到自己主宰自己,做到自身内部秩序良好,对自己友善。当他将自己灵魂的三个部分彼此结合而相互协调,犹如高音、低音和中音以及其间的各音阶井然有序地安排在一起,使灵魂这些部分各自分别而成为一个有节制的和谐整体……指导这种和谐状态的知识是智慧”。[2]

在柏拉图的灵魂学说中,蕴涵着全人教育的理念,使理性、激情和欲望组成一种各司其职而相得益彰的和谐乐章。倘若理性使哲学家认识真理,激情使哲学家渴慕真理,欲望使哲学家践行真理,理性、激情和欲望就在哲学家追求真理践行真理的心路历程中奏出各司其职而相得益彰的和谐乐章。在这个意义上,柏拉图的全人理念堪称现代全人教育模式的思想先驱。对于全人教育模式而言,教育不仅是探索知识的途径,更是塑造灵魂美德追寻生命意义的心路历程。倘若科学技术的发展必须奠基在生命终极意义的基础上,倘若科学技术的发展必须奠基在人的主体性、人的自由、人的尊严的基础上,柏拉图在灵魂转向中揭示的“善的理念”依然是一个永不枯竭的论题。

四、柏拉图教育理念的现代启示

根据柏拉图的教育思想,全人灵魂和谐的华美乐章只是属于作为知识精英的哲学家,只是属于根据“善的理念”治理公义城邦的哲学家。在柏拉图等级森严而秩序井然的理想国中,农夫只能是农夫,没有智慧,没有尊严,没有独特存在的意义。柏拉图确信,哲学研究是作为闲暇者的精神贵族的沉思事业。把全部时间消耗于体力劳动只能阻碍灵魂转向,阻碍人走出洞穴认识理念世界,阻碍人走出洞穴认识善的理念。倘若农民的后辈中发现有卓越天赋者,就必须重视他,安排他接受必需的教育,获得适当的发展,成为护国者或治国者。[2]在这个意义上,柏拉图如此等级森严的国民教育理念和欧洲现代民主精神也不是格格不入的。

柏拉图确信人生高尚的存在境界是爱慕智慧、追求真理、培养灵魂的和谐、认识作为永恒真理的理念世界、认识“善的理念”并践行“善的理念”,这是柏拉图教育理念的卓越贡献。对于柏拉图而言,“善的理念”的确就是一切存在者中一切正确者和美善者的原因,就是可见世界中创造光和光源者。在可知世界中,“善的理念”就是真理和理性的决定性源泉。任何人凡可以在个人生活中和城邦生活中行事合乎理性者,必定是已经看见“善的理念”。[2]毋宁说,哲学家在灵魂转向中认识的“善的理念”是存在的源泉,是真理的源泉,是智慧的源泉,是美德的源泉。在中国哲学传统中,“仁”是孔子道德思想的核心范畴,君子是孔子设计的理想道德人格形象,就是在道德上达到“仁”的境界的人。“樊迟问仁。子曰:‘爱人’。”在孔子的仁学中同样存在着作为知性和德性深刻契合的崇高境界的人格理想,孔子的教育理想同样是培养具有修己以安百姓能力的君子。

柏拉图确信城邦是为着终极的“善的理念”而存在的全体公民形成的伦理共同体。柏拉图把“善的理念”规定为公民教育和精英教育的终极目标,把灵魂转向理解为教育的深邃奥秘,把培养城邦公民的公义心灵规定为“城邦的正确教育”蓝图——通过公民教育获得公民美德,通过公民美德实现城邦的至善,这是柏拉图教育理念的精髓。只有极少数具有卓越天赋而德行超群的哲学精英,经过哲学训练和灵魂转向的心路历程,可以认识“善的理念”并践行“善的理念”,在灵魂中塑造智慧、公义、勇敢、节制的公民美德,在城邦中保持和谐公义而井然有序的神圣秩序,这是柏拉图教育兴邦的思想蓝图。由灵魂和谐的公民以及各司其职的等级秩序组成的城邦就是柏拉图《理想国》描绘的公义城邦。亚里士多德秉承柏拉图的城邦理想,宣称治理城邦的终极目的就是“人间的至善”。[3]在柏拉图《理想国》阐述的教育理念中,柏拉图自己的形而上学、认识论和伦理学实现着深刻而恒久的契合。

柏拉图学园是欧洲历史上第一所集高等教育和学术研究为一体的学院,直到公元529年被关闭。此后西方各国的主要学术机构都沿袭柏拉图学园的名称“Academy”。怀特海认为欧洲哲学的历史就是由柏拉图哲学的脚注构成的。贯穿欧洲中世纪经院哲学中实在论和唯名论之间的争论,渊源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关于理念和个体存在者之间关系问题的分歧。柏拉图《理想国》博大精深而气度恢弘的教育蓝图,依然值得学者进行深度发掘,从中发现对于现代高等教育依然具有深刻启迪意义的思想宝藏。卢梭宣称柏拉图的《理想国》是“一篇最好的教育论文,像这样的教育论文,还从来没有人写过”。[4]卢梭宣称,只要柏拉图的《理想国》和卢梭的《爱弥儿》存留在世,即使其他教育论著被毁,教育园地也是馥郁芬芳的。

笔者不揣浅陋,粗略勾勒柏拉图《理想国》阐述的奠基于“善的理念”的人格教育、作为灵魂转向的启发式教育和作为和谐灵魂的全人教育理念,只是抛砖引玉而已。笔者相信,柏拉图《理想国》阐述的城邦公民教育、灵魂和谐教育和哲学精英教育的基本理念,具有历久弥新的精神价值。在人格教育、启发式教育和全人教育日益成为时代需求的21世纪,柏拉图《理想国》阐述的公民教育理念依然是人的教育的卓越典范。

◎参考文献

[1][德]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二卷),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

[2][古希腊]柏拉图,郭斌和、张竹明译:《理想国》,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

[3][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商务印书馆1965年版,第148页。

[4][法]卢梭:《爱弥儿》(上卷),商务印书馆2004年版,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