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绩《管子补注》
《管子》书自刘向校录之后,内容基本确定,唐代尹知章作《管子注》后,主要以有注的形态流传。《管子》版本主要有三种,其一是南宋绍兴年间浙江刻本;其二是明刻刘绩《管子补注》本,傅增湘定为弘治刊本;其三是明万历十年赵用贤《管韩合刻》本。明刻刘绩《管子补注》本,是《管子》研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版本。因为《管子》版本,除了南宋浙本,以明刻刘绩本为最早,万历七年朱东光《中都四子集》本即翻刻此本,万历十年赵用贤《管韩合刻》本《管子》眉批亦移录于刘本。赵用贤本《管子》校改的篇内文字与刘绩本也有一致性,说明赵用贤本吸收了刘绩本的成果,赵本是在浙刻本和刘绩本基础上形成的新版本。
与稍后的赵用贤本比较,刘绩本《管子补注》现存书数量少,无影印本,但内容完整,可以补足浙刻本内容,用字也保存古字古义,能帮助考订浙刻本文字。刘绩本与浙刻本同源于尹知章《管子注》,但在刊刻过程中又有小异,因为浙刻本注释中许多反切注音,刘绩本无,而多了二十余条浙本没有的注解。刘绩以“绩按别本《注》”为标识,修订《管子》原注,《四库提要》云“于旧解颇有匡正”,此外,还有二十九条不同于今本《管子》的注释,注释集中于“经言”“外言”“短语”部分,卷数集中于前十五卷。就内容来说,注者似更重视阴阳、儒家治国理论,注解多包含浙刻本《注》的内涵,并有所引发。注释比较集中于几个章节,说明注解的人对某些篇章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这些注解,可能在尹知章注之前就已经存在,在尹注产生之后继续流传,并且经过修订,所以语句精练,内容包含更为深广,对我们理解《管子》原文颇有帮助。刘绩《管子补注》中的“别本《注》”,来源比较复杂。因为在朱熹《仪礼经传通解》中,内有《弟子职》一篇,注释有与刘绩本注接近的地方,而刘绩为明初人,则朱熹所见到的《管子注》必然还有别的来源,朱熹云“今分章句参以众说”,说明其注并非一家之言。《管子》历经汉魏晋南北朝,在其传播过程中,必然会有作注者。至唐代尹知章全篇注解,尹注成为《管子注》的主要形式,但是其他形式的注解还在流传,这些注解在浙本中没有刊刻,刘绩本中有所收入,到赵用贤本刊印时,赵氏采其部分,刊在上栏。刘绩本中《管子》“别本《注》”,语言比较精练,解释意义更为深刻,是对浙刻本《管子注》的有力补充。这些注解对理解《管子》的原文和《管子注》的传播源流有帮助。浙刻本在刊刻的过程中有脱句,刘绩本有所补充。在将南宋初浙刻本与刘绩本比对过程中,我们发现有些关键用字,两本存在不同,有些用字以刘绩本为长。浙刻本有脱字漏字的讹误,亦有因为字形相近而产生的讹误,刘绩本可为之补正。
刘绩是明初著书颇丰的学者,刘绩本《管子补注》现存善本甚少,主要藏于国家图书馆。南宋初浙刻本,注中标明的字音注释,特别是反切注音,刘本往往没有。两个版本差异甚大,注释位置亦有不同,刘绩本除随文增加注解,更加有利于原文的理解之外,还增加二十余条浙刻本原来没有的注解,这对推测《管子》的版本和注释源流有帮助。刘绩本的版刻没有目录,每卷之下也没有卷内篇名。刘绩本补充浙刻本内容,用字能够订正浙本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