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孝纯《新译管子读本》
《新译管子读本》,汤孝纯注译,李振兴校阅。台湾三民书局印行,1995年7月出版第1版,2006年3月出版第2版。此本据2006年版。
此书首先为刘振强撰《刊印古籍今注新译丛书缘起》,其次为汤孝纯《导读》,其次为《新译管子读本目次》,其次为《管子》篇文。
在《刊印古籍今注新译丛书缘起》中,认为古籍之所以要新译,是因为人类历史发展,每至偏执一端、往而不返的关头,总有一股新兴的反本运动继起,要求回顾过往的源头,从中汲取新生的创造力量。孔子所谓的述而不作、温故知新,以及西方文艺复兴所强调的再生精神,都体现了创造源头这股日新不竭的力量。古典之所以重要,古籍之所以不可不读,正是从这层寻本与启示的意义上而言的。关于现代世界倡言读古书,并不是迷信传统,更不是固步自封;而是愈懂得聆听来自根源的声音,我们就愈懂得如何向历史追问,也就愈能够清醒面对当世的苦厄。刊印的原则是“兼取诸家,直注明解”。一方面熔铸众说,择善而从;另一方面也力求明白可喻,达到学术普及化的要求。
在汤孝纯的《导读》部分,作者对管仲的生平事迹及《管子》的流传做出考察:
管仲,名夷吾,字仲,又字敬仲,齐桓公尊为仲父,颍上(今安徽颍上县)人。约生于公元前七二五年,卒于公元前六四五年。这正是礼崩乐坏、列国纷争的春秋时代。张守节《史记正义》引韦昭注说,管仲出身于贵族家庭,是“姬姓之后”,其父管庄(或称管严),虽曾做过齐国的大夫,但家道早已衰微,因而青年时代的管仲,便生活在贫困之中。他当过商人,任过小吏,为人做过谋士,也曾上过战场,后来辅佐公子纠,但都很不得志。幸而他的朋友鲍叔牙十分了解他,使他深受感动。他说:“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史记·管晏列传》)
管仲逝世之后,流传着一部《管子》,韩非、贾谊、晁错、司马迁等人都曾详细研读。司马迁就说过:“吾读管氏《牧民》《山高》《乘马》《轻重》《九府》”,“详哉其言之也。”(《管晏列传》)这时的《管子》不但“世多有之”,而且已有多种版本。汉成帝时,光禄大夫刘向整理《管子》,在其《校录序》中说:“所校雠中《管子》书三百八十九篇,太中大夫卜圭书二十七篇,臣富参书四十一篇,射声校尉立书十一篇,太史书九十六篇,凡中外书五百六十四,以校,除复重四百八十四篇(原按:当为四百八十七篇),定著八十六篇,杀青而书可缮写也。”刘向整理后的《管子》,《汉书·艺文志》著录八十六篇,《隋书·经籍志》著录十九卷,《旧唐书·经籍志》著录十八卷,《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十九卷,《宋史·艺文志》著录二十四卷。今本《管子》,名为八十六篇,但《王言》《谋失》《正言》《言昭》《修身》《问霸》《牧民解》《问乘马》《轻重丙》《轻重庚》等十篇有目无文,实存七十六篇,而且部分章句已经驳杂难辨。由此看来,今本《管子》恐已不是刘向所校编的原貌了。
《管子》一书,基本上趋于一致的看法是:《管子》并非管仲之作,乃是依托管仲之名而成书,而且既非一人之笔,亦非一时之书。就内容而言,《管子》可谓一部大百科全书式的学术著作。大凡政治思想、经济思想、军事思想、哲学思想、教育思想和自然科学思想等著,无不包容,其中不乏精辟的议论、深邃的见解,对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
若就其思想派系而言,则兼容着道家、法家、儒家、兵家、阴阳家、农家、医家等学派的思想和主张。但细绎起来,却并不同于典型意义上的各家,而是有所交汇、贯通、变化和创造。可以说是博采百家而形成的一种新的思想派系,成为一个以“道”“法”思想为核心的综合体。若命之曰“杂家”,或者“通家”,也许更符合《管子》思想的实际。另一方面,又因为《管子》内容纷繁复杂,且不出一人之手,间有抵牾之处,加之词义古奥,简篇错乱,文字夺误,因而历来号称难读之书。幸自有唐国子博士尹知章为之作注以来,贤者相继或校勘,或诠释,筚路蓝缕,代有开掘。仅郭沫若《管子集校》开列“所据《管子》宋明版本”,有四十二种之多。著者反复引用者,主要有许维遹、闻一多、郭沫若诸前辈之论。启迪甚多的是戴望(篇目、语译、注释均以其《管子校正》作为底本)、石一参、马非百、郭沫若、赵守正的著作。《新译管子读本》分上、下两卷,上卷从第一卷《牧民》第一,到卷十二《侈靡》第三十五为止。从第十三卷到第二十四卷属于下卷。
著者在《管子》篇文部分,首列篇名;其次为“题解”,对篇题做出解释,引用乾嘉学派的研究,做出论断;在“题解”之下,为《管子》原文,按照章节顺序排列,如在第一节“右国颂”下,首为“章旨”,说明本章的主旨。又如在“右四顺”下,有“章旨”云:“此章言治国治民之道,在于不违农时,充实仓廪,倡导四维,注重教化。”其次是“注释”,注释文字详细,引用诸多文献;其次是“语译”,用典雅的白话翻译原文。
本书篇目、原文均用注音字母标注。文字为繁体中文,学术水平较高。说明这种注释全译本在台湾地区也比较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