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肇鹏、孙开泰、陈升《管子简释》
《管子简释》,钟肇鹏、孙开泰、陈升校释,《齐文化丛书》编辑委员会编,齐鲁书社1997年6月出版,属于《齐文化丛书》。
此书首先为《前言》,其次为《例言》,其次为《本书引用校释〈管子〉诸书简称表》,共列34部典籍和其简称,其次为《目录》,共有86篇,包括亡佚的篇目,其次为《管子》篇文。
《前言》主要内容如下:
清代二百余年间,朴学盛兴,于古籍之校释整理,贡献良多。其重大成果多集中在经部,于《十三经》大多均有新疏,而正续《皇清经解》聚书四百种,尤为洋洋大观。治经之余,旁及子史。史部如王先谦之《汉书补注》《后汉书集解》,子部如郭庆藩之《庄子集释》、孙诒让之《墨子间诂》并称佳作。《管子》难读,清代自王念孙父子、孙星衍、洪颐煊而后,凡有二十余家校理《管子》,其中尤以王氏父子发明为多。晚清戴望作《管子校正》,张佩纶著《管子学》。戴氏会集诸家校释,但未形成集解。张书系稿本,用力颇勤,但迄未杀青定稿。近世如闻一多、许维遹诸名家,均致力于《管子》之整理,亦未有成书。五十年代初,郭老于百忙中,发奋董理《管子》,以许、闻稿本为基础,裒集宋明板《管子》十七种,征引历代校释《管子》者数十家,撰成《管子集校》。《集校》征引繁富,可谓集校释《管子》之大成。但《管子集校》是为专家学者研读《管子》而作,既不载《管子》的全文,又分条罗列,引证博杂繁富,除供研究者参考外,不便阅读。《管子简释》是在郭老《集校》的基础上,用宏取精,著为简明扼要的读本,既便一般学者阅读,也可供研究者参考……
今本《管子》是一部稷下丛书,乃汉代刘向所编定。据刘向说他根据的本子是:
一、中秘本三百八十九篇
二、太中大夫卜圭书二十七篇
三、富参书四十一篇
四、射声校尉立书十一篇
五、太史书九十六篇
经刘向除重复校勘整理编定为《管子》八十六篇。《别录》《七略》与《汉书·艺文志》所著录的篇数并同。刘向所搜集的以上五种《管子》抄本,其中以中秘书最多,中秘即皇家图书馆,藏书最多,从篇数上看来,大概至少有四五部《管子》。其次是太史书有九十六篇,至少也有一部多或两部《管子》。其余的三种均私人所藏,都不足一部,最少的只有十一篇。因为汉以前古书往往都是单篇流传,一则是作者并不是有意著书,往往写成一篇就流传于外。一是为了学习方便,从古书中钞录部分以便诵读。所以除皇家图书馆及太史馆存有较完整的抄本外,一般流传在外的都是某部分或若干单篇。以上五类从篇目数字估计大概有十余种不同的《管子》钞本。刘向除去重复,经过校雠整理,定著为八十六篇,并划分为“经言”“外言”“内言”“短语”“区言”“杂篇”“管子解”“管子轻重”凡八类。这种划分我认为不是刘向自己制定的,而是他搜集到的十余种《管子》钞本中原有的。要是刘向自己定的必然会在叙录中有所交代,而在《管子书录》中一字未提,因为是据旧钞本原有的区分,编者未有新的更动,所以就用不着说明了。现就这八类的区分,结合《管子》篇目,简介如下:
(一)经言九篇:从《牧民》至《幼(玄)官(宫)图》共九篇。其中《牧民》《形势》《立政》《版法》四篇,后面均有《解》。“解”即注解传说之类,有解说故称原作为“经”,因此叫“经言”。但《明法》有解,却排在第四十六,属《区言》;《七法》无解而列第六,疑今本编次有错乱。经言虽非管子自著,但其中保存有管子遗说。如《韩非子·难三》明引《牧民》《权修》之文可证。
(二)外言八篇:从《五辅》至《兵法》凡八篇。其中《宙合》为前经后解,与经言体相类。《枢言》为全书纲领,似当成于经言之后。其余各篇为齐法家言。
(三)内言九篇:从《大匡》至《戒》凡九篇,其中亡《王言》《谋失》二篇,今只存七篇。这一组文章皆记述管仲事迹及相桓公成霸业。其内外之分,盖以事实为内,理论为外也。
(四)短语十八篇:从《地图》至《九变》凡十八篇。其中亡《正言》一篇,今存十七篇。短语即短书,并不是说它的文章短,而是说它是用八寸策写成的短书。短语为另一类文章,大概为齐稷下学者所著。
(五)区言五篇:从《任法》到《内业》凡五篇。这一组为黄老道法家言。据此可略窥由道而法递变之迹。
(六)杂篇十三篇:从《封禅》至《问霸》凡十三篇。其中亡《封禅》《言昭》《修身》《问霸》四篇,只存九篇。后又以《史记·封禅书》中所引管子言封禅之文补作《封禅》篇。此乃稷下学者杂记管子之逸闻逸事,故汇为杂篇。
(七)管子解五篇:解说经言中《牧民》《形势》《立政》《版法》及《明法》,其中《牧民解》亡,只存四篇。古代经与解别行,故别为一类。解当成于战国晚期。
(八)管子轻重十九篇:自《臣乘马》至《轻重庚》凡十九篇。其中亡《问乘马》《轻重丙》《轻重庚》三篇,今存十六篇。这是一组财政经济的论文。
《汉书·艺文志》著录《管子》八十六篇,今本亦八十六篇,其中亡佚十一篇,实存七十五篇。但今本《管子》是否即刘向校理的本子?只能说大体上是,其中个别篇次恐有错乱。如《明法》不列经言而有解,即其一例。从以上八类的区分及其内容看来,《管子》内容庞杂,并非一人一时之书,是无疑的。但其中有部分管子遗说及管仲相桓公成霸业的历史和一些管仲的轶闻逸事,也是无疑的。这部内容庞杂的书,以其记述管子言行,而管仲则是齐国最具代表性的大人物,故以《管子》统名全书,以其为齐学之大宗也。
齐国建都于临淄,就是现在山东省淄博市的临淄区。临淄有道城门叫稷门。据刘向《别录》说:“谈说之士,期会于稷下也。”(《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裴骃集解引)从田齐桓公午到齐威王、宣王时都在稷下学宫以优厚的待遇招集天下知识分子,其中最盛时达到数千人。其中有老师,也有更多的弟子。现在《管子》中有《弟子职》一篇,就是齐稷下学宫的学生守则,因其是弟子共同遵行的规则,故以《弟子职》命篇。这是世界上最早的学生守则,在教育史上有极高的价值。
总的来说,《管子》基本上是一部战国时齐稷下丛书,其中记载有管子遗言及管子的事迹,但更多是管子学派后学的论著。故汇为一编。叶适说:“《管子》非一人之笔,亦非一时之书。”(《习学记言》卷四十五)这一判断是正确的。
作者指出齐文化也具有恢宏阔达、兼收并蓄的特点。《管子》虽强调法治,但是它又吸取儒道,构成管子学派齐法家的特色,与三晋法家不同。值得注意的是:第一,齐法家重视民众,察觉到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第二,齐法家把法治与礼义道德结合。第三,管子认为道德法令是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上的。第四,道法结合。认为道法是治理天下的根本。
《例言》主要内容如下:
一、《管子简释》正文据戴望《管子校正》,参校他本及郭沫若《管子集校》,凡其中错讹一一为之订正,成一读本,使文从字顺,便于阅读。
二、正文均分段标点,加以注释。正文中校改文字,均于注解中一一加以说明。但于正文中繁体古字,如“蚤”改作“早”,“疆”改作“强”等,不一一注明。
三、简释于每篇均作简要的解题,概括本篇内容。
四、注解力求简明扼要,言之有据。于异说分歧之处,则择善而从,采一家之说或两说并存,而不一一列举,以免繁琐。
五、《管子》难读,于各家均无解说或诸说不通处,我们也不能解决的,则付之阙如。
在《管子》正文部分,首列篇名,下为《管子》篇目正文。正文按照段落排序,在每段之后注释字词。如《牧民》第一篇,先对本篇的主要内容做出说明,对篇内内容做出判断。本书注重用《管子》的其他篇章来解释本篇。引用《说文》、《汉书》、清朝乾嘉学派注释《管子》的成果,对篇内文字做出判定。每段注释重新排序。同时对《管子》文中的历史事件、地名做出判断和考察。在注释过程中,重视对先秦礼仪制度的解释。对于亡佚的篇章,在正文中列出,在篇名后标出“亡”字。
钟肇鹏、孙开泰、陈升诸人的《管子简释》,以简要的方式对《管子》篇名做出解释,对篇章文字进行考订,对书中出现的国家、地名进行考释,使读者能够全面理解《管子》全书,是较好的注释本,也是比较早期的注释本。著者对于《管子》成书和《管子》的主要内容进行考察,比较《管子》与三晋法家思想的不同,对于阅读者历史文化水平的提高有很大帮助。该书论证扎实,学术性强,考虑了读者的接受程度,以简驭繁,非常适合读者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