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

小结

在新的环境中开始全新的生活后,傣族群依然是回冷寨的人们面对最多的“他者”,居住格局上的进一步拉近也让回冷寨的人们与傣族群间发生了更为频繁的接触。一方面,定居坝区之初并未有新的“他者”进入到回冷寨人们的社会生活及认知中,回冷寨人们的族群身份依旧是通过与傣族群对照的方式来进行彰显和强调,他们与傣族群间生成于原有社会环境中的差异性认知也仍然能够维持彼此间的区隔。另一方面,在新的环境中,回冷寨人们所经历的只是自然环境和社会结构的改变,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改变部分社会文化元素加以适应,这一过程并未对他们原有的族群身份产生根本性的影响。来到坝区以后的回冷寨人们能够继续持有克木人身份同“他者”进行互动。

回冷寨人们所经历的社会结构的变迁及对新自然环境的适应并不是一蹴而成的。在来到坝区的一段时间内,通过维持原有的生活方式,来自克木人身份内涵的固有社会文化特征帮助回冷寨的人们排除万难在当地落脚。但为了能够进一步提高获取生存资源的效率及应对产业结构市场化带来的危机,回冷寨的人们也不得不借鉴更为有效的主要生业方式并参与到地方性的生计活动中。回冷寨人们所借鉴的主要生业取自傣族群,而对地方性生计活动的参与也是与傣族群同时进行,由此导致的结果便是两个族群之间在主要生业和辅助生业特征上的全面趋同。自此,克木人与傣族群之间再难从生计方式上将彼此区分,失去了差异属性的生计方式便也不再能够作为克木人身份的差异性内涵而存在,克木人身份中能够同傣族群进行差异对照的内涵也因此而缩小。

除了彼此间寻求差异而进行的区隔外,差异的存在也是族群间互动得以发生的前提。正如“巴斯强调指出:‘族群并非是在共同文化基础上形成的群体,而是在文化差异基础上的群体的建构过程’”[113]

面对着原有的“他者”,在坝区的生活中回冷寨人们依旧沿袭着传统的族际互动方式,他们与傣族群之间存在于婚姻关系中的限制与“老庚”关系中的互助义务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中依然发挥着对固有族群身份维持的功能。而汉族的到来则让回冷寨的人们在社会生活中能够接触到更为多元的“他者”,也要求回冷寨的人们必须与之建立起跨族群的互动关系。在这一过程中汉族群体采取了遵循地方既有的交往习俗的方式同回冷寨的人们发生联系,也因此导致汉族以个体的形式融入了克木人族群中。通过与不同“他者”展开的具体族际互动实践,不但对地方社会中和谐有序族际关系的形成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回冷寨人们对于自我和“他者”身份的认知、对身属克木人一员认同心理的形成也得到维持。虽然在新的社会环境中固有的族际互动内容也随着社会结构的改变而出现了相应的改变,但并未对克木人身份的存续造成消极影响。

总体看来,社会结构的改变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克木人身份的特殊性,但在经历了社会变迁之后较长的一段时间内,克木人身份在回冷寨人们的社会生活中依然具有持续而稳定的生命力。因为克木人身份的意义不仅来自生计方式的特殊性和族际互动的维持,在此之外,更多的身份内涵也经受住了社会变迁的冲击,继续对克木人身份的特殊性与独立性进行着阐释。

【注释】

[1]在将回冷寨人们从山区动迁至坝区的同时,当地政府也允诺坝区无人耕种的荒地任由回冷寨的人们开垦并由其所有。但回冷寨人们对游耕习俗的保留导致难以以行政手段明确回冷寨耕地范围。

[2]波FN,1953年生。访谈时间:2014年11月11日,访谈地点:波FN家。

[3]傣语中将土司或领主的居住地称为“景”,参见戴红亮:《试析傣族社会制度和土地制度对傣语地名命名的影响》,载《修辞学习》,2005年第4期。

[4]波FN,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4年11月11日,访谈地点:波FN家。虽然回冷寨的人们并未就此“死掉”,但土司父亲的“鬼”在回冷寨人们的这一行动中最后一次“发威”。时任村会计的岩L(1980年生)是推沟计划的主要负责人,当“战壕”被推平后不久岩L就精神失常,衣着不整在寨子中胡乱奔走。不得已岩L的父亲到烈寨请了老“波赞”过来查看,老“波赞”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土司父亲的“鬼”为报复岩L推平“战壕”所为。在经过老“波赞”的一番念经赶“鬼”后岩L才恢复了正常。

[5]波WB,1948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6日,访谈地点:波WB家。

[6]波YW,197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19日,访谈地点:波KK家。

[7]1983年实行“包产到户”,回冷寨的水田以劳力2.5亩/人、半劳力(老人、小孩)1.5亩/人的标准人均分配,140亩水田最终分配到了各家的名下。

[8]即稳定山权林权、划定自留山、确定林业生产责任制。

[9]劳动力多或勤快的家庭开垦出大面积山林,人丁单薄或固守粮食作物种植的家庭获得的林地较少,两者间差距超过百亩。

[10]虽然傣族群在水稻种植中同样不施肥料,但他们的传统耕作制度注重稻田的育肥和日常的田间管理,与回冷寨杂草丛生的稻田相比,傣族群所种植的水稻能够实现250~300千克/亩的产量。参见高立士:《傣族悠久的稻作文化》,载《昆明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1999年第3期。

[11]人们回忆,以此方式,产量较低时也能有240~300千克/亩的收成,产量高时每亩能产稻谷近500千克。

[12]王国祥(孟翔):《西双版纳雨林中的克木人》,云南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第114页。

[13]有部分家庭因家中胶林较少不能满足日常开支,在当时未将水田出租,但一年以后便也与外地老板签订了租种合同。由于各家的田地相连成片,当出租土地均被植上香蕉后,还在坚持粮食作物种植家庭的田地将成为香蕉林中的“飞地”。种植香蕉开挖的深沟阻断了稻田水源,也不便于村落与田地间的往返;小块“飞地”中的粮食作物也将鸟兽吸引到了一处,粮食收获大不如前。

[14]甘蔗种植亩产可达7~8吨,至90年代中期时的收购价已达60元/吨。

[15]岩W,197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5年12月5日,访谈地点:岩W家。

[16]杨筑慧:《橡胶种植与西双版纳傣族社会文化的变迁———以景洪市勐罕镇为例》,载《民族研究》,2010年第5期。

[17]“153”工程即要求每个乡镇必须完成1000亩、乡镇下辖各村委会完成500亩、每个自然村完成300亩的橡胶种植面积,并要求具体到农户人均要有不少于5亩的胶林。

[18]田地租赁5年一期,地租价格逐期上涨。2004~2008年为每年800元/亩,2009~2013年为每年1200元/亩,2014~2018年为每年1500元/亩。

[19]岩W,197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5年12月5日,访谈地点:岩W家。

[20]波YS,193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24日,访谈地点:波YS家。

[21]波YJ,1974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5年11月18日,访谈地点:波YJ家。

[22]国际市场上橡胶原料收购价格从2003年起不断走高,至2012年达到顶点。2012年时回冷寨中大部分家庭仅割胶一项年收入都在10万元左右,植胶大户年收入近20万元。2013年起国际胶价开始走低,至2016年时家庭割胶年收入不足3万元,加上约3万元/年的地租收入,勉强能够维持日常生活需求。

[23]撒网用于水面开阔处捕鱼;粘网放置在河道狭窄、水流湍急处,傍晚下网,第二天清晨收网。

[24]回冷寨的猪大小若狗,散放在村落周边的山林中,身形矫健而极为警觉。其不会主动回家吃食,每天都需要到山中呼唤。农活结束拖着一身疲惫回家后,女主人便要开始准备猪食,男主人则在卸下农具后又返回山中“唤猪”。山林之大难知猪藏身何处,男主人只能一架山梁一架山梁地寻找,往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将猪唤回。而当主人家决定杀之食肉时也要早早做好准备。主人家约上几个青壮劳力,趁猪回家吃食将其困在家中,伺机徒手捕捉。围困在家后也并非万无一失,猪凭借小巧身形能够东躲西藏,稍不注意便又跃篱而去,此后十天半月不得见其面。

[25]在克木语中称为[moŋ33]。

[26]当年猪价较高,毛猪价格为18~20元/千克;此次饲养32头猪预计能够带来约15000元纯收入。

[27]相比于肉猪饲养,仔猪利润更高。母猪每年可产2胎,每胎6~8只,每只售价不低于500元;配种100元/次;母猪饲养与肉猪并无太大差别。

[28]依Z,1980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5年12月19日,访谈地点:依Z家。

[29]傣族群家庭庭院中多种植有果树、药材及香料,并会在房前屋后开辟自留地种植蔬菜。地中所产除供自己食用外,也有相当比重用作市场出售,是家庭中老年人们主要的收入来源。

[30]葱、姜、辣椒、青芥、香茅草、柠檬草等。

[31]岩L,1980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4月14日,访谈地点:岩L家。

[32]县林业局计划每户栽培100平方米,由县林业局出资并联系栽培石斛的老板提供种苗、技术并负责收购,各家出资购买石棉瓦、遮光网、锯末等材料搭建苗床。寨子中只有26户有足够的土地栽种,剩余3户的配额由自留地面积较大的岩Y获得。

[33]为何一个由政府出面推广的项目在短短数年间便从回冷寨人们的致富来源变成了他们生活中的负担,他们认为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他们未能完全掌握石斛的栽培技艺,更为重要的是林业局动员他们栽培的是价值较低的被称为“中黄草”的兜唇石斛。“中黄草”产量高而售价较低,在石斛泡沫破灭后“中黄草”价格触底以致老板都不愿上门收购,最终让回冷寨人们蒙受损失。岩J(1982年生)提到,如果当时推广种植的是铁皮石斛,他们便不会遭受如此大的损失,或许能够因为铁皮石斛价格的坚挺而坚持至今。言下之意将石斛栽种的失败归因于县林业局的决策失误。

[34]据计算,2015年割胶的收益在0.3元/棵左右,一户家庭一天最多能割1000棵,排除天气因素一月能割15天左右,一年有约8个月割胶时间。

[35]以此趋势,回冷寨家庭的平均割胶收入将不会超过3000元/月。

[36]波FN回忆。波FN,1953年生。访谈时间:2014年8月21日,访谈地点:波FN家。

[37]“林业三定”后,种植的胶树数量多少也直接决定着各家确定拥有的自留山面积。

[38]波KL,196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16日,访谈地点:波KL家。

[39]首先将细竹破成长80~100厘米、宽约3毫米的篾丝,用刀将篾丝表面刮平滑使之韧而不脆,在太阳下暴晒两天才可编制饭盒。饭盒为直径约15厘米的圆柱体,由上下2个高约10厘米的“盖子”互嵌而成。编制每个“盖子”需要用篾丝28根,以3种不同纹样编制为细篾片,围成圆柱为“盖子”壁,再以宽约5厘米的竹片编成篾片为顶。

[40]傣族群中对于祭祀和供奉仪式的统称,包括供养佛祖、僧侣,献祭祖先、鬼神等。参见田玉玲:《论傣族赕佛活动的社会功能》,载《民族论坛》,2013年第8期。

[41]波FJ,1956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29日,访谈地点:波FJ家。

[42]波FN,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22日,访谈地点:波XY家。

[43]波JH,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13日,访谈地点:波JH家。

[44]波XY,1959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22日,访谈地点:波XY家。

[45]若手脚灵活,饭盒一天能制一个,根据大小售价在15~20元/个之间。做好后或是等傣族群人们到寨子中找寻,又或是凑齐了十个八个再由妻子拿到集市上售卖,每人每月能有300~400元的收入。

[46]竹凳称为“竹凳”并不贴切,制作竹凳除了竹之外还需要多种材料。其结构为一小一大两个正方形木框上下相叠,两个木框间以取自粗壮竹子的8片长约20厘米的半月形竹片为柱相撑,涂以红漆,小木框上再以藤条纵横交织为面,整个凳身刷以清漆。

[47]波WB(1948年生)的竹凳技艺来自“傣雅”(花腰傣)寨子批寨的波YH(1948年生)所传。还未结婚时两人便结为“老庚”,随后波WB从波YH那里学会了竹凳的制作。年老赋闲后两人便相约一同制作竹凳,互相为伴。波JH(1953年生)自述他的技艺也是学自龙寨的一位老人。

[48]改革开放后,大量来自思茅墨江县的汉族、尼人移民自发地涌入西双版纳。20世纪80~90年代间,地方政府动员各村寨种植橡胶,为扩大各村寨橡胶种植面积,也为安置外来移民,当地政府提议各村寨雇用墨江移民协助开荒种植胶树。约定开荒后的土地及所种植的胶树归村民所有,日后橡胶的管理、采割工作由雇工承担,割胶所得的收入由村民和雇工对半平分。在政府动员下各个村寨都雇用了数量不等的墨江移民,并划出土地供其居住。在各村寨土地上定居的墨江移民受村寨管辖,成为村寨的“卫星村”,当地人们称之为“办厂”。

[49]需要竹凳时在回冷寨“办厂”的阿升都找波WS(1952年生)订购,每次十数个。因为时常找到波WS,波WS也在价格上有所优惠,每个只收取20元。

[50]其中一个特例是寨子中的“陆滚”波WH(1950年生)。因为妻子中风行动不便,他便一人承担下了全部捡废胶的劳动,不顾别人的议论每天坚持到山中捡胶。同时他也是一个擅长制作竹器的人,但对于每天都需要服药的妻子,捡废胶更高的收入能够在更大程度上缓解家庭中的开支,于是在他的生计方式选择上竹器制作让位于捡废胶,只在捡胶之余还制作一些饭盒、簸箕出售。

[51]费孝通:《乡土中国 生育制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9页。

[52]参见[美]马克·赫尔特著,宋践、李茹等译:《变动中的家庭———跨文化的透视》,浙江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47页。

[53]岩J,198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4年11月23日,访谈地点:勐捧镇伞寨至勐满镇回冷寨途中。

[54]回冷寨人们在有直系孙辈诞生后便成为老人,以“涛”[thɔ31]相称。但在回冷寨人们的观念中,老人中又划分出一个群体,克木语称为[thɔ3133koŋ23gɑm53],[thɔ3133]是“老人”的专称,[koŋ23]为“寨子”,[gɑm53]为“家庭”,可理解为“负责协调村落和家庭事务的老人”,回冷寨人们在汉语中也直接称为“老人”。“老人”群体由寨子中的一部分男性老人组成,能够成为[thɔ3133koŋ23gɑm53]的老人要具备会说话、会办事、处事公平、直话直说等品行。“老人”担负着见证村落事务、维持村寨秩序、协调村民关系等责任,婚丧嫁娶或在村落内部或村落间发生矛盾进行调解时,都要有“老人”参与其中。

[55]详见第一章第三节注释。

[56]对女性的母亲的兄弟及女性的兄弟的统称。

[57]波FN,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24日,访谈地点:波FN家。

[58]波FN,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24日,访谈地点:波FN家。

[59]波YY,197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9日,访谈地点:波YY家。

[60]岩J,198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5日,访谈地点:岩J家。

[61]波WB,1948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6日,访谈地点:波WB家。

[62]岩Z,1987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12日,访谈地点:岩Z家。

[63]岩M,1968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4日,访谈地点:岩M家。

[64]波XY,1959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4月15日,访谈地点:波XY家。

[65]波KD,196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7日,访谈地点:波KD家。

[66]岩J,198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5日,访谈地点:岩J家。

[67]波KK,1967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19日,访谈地点:波KK家。

[68]波KD,196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7日,访谈地点:波KD家。

[69]波FN,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24日,访谈地点:波FN家。

[70]波FN,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24日,访谈地点:波FN家。

[71]波WB,1948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6日,访谈地点:波WB家。

[72]依J,1993年生,勐满镇景寨人。访谈时间:2014年11月4日,访谈地点:依J家。傣族群传统,老人过世后要将其灵魂供养在村寨的庙房中,除了庙房中的僧侣外,“上庙房”供养老人的祭祀仪式也要由家中的媳妇协助完成。祭祀前要由媳妇准备供奉的各样物品,在不同时间的祭祀中所准备的物品也不尽相同。对此媳妇要完全熟知和掌握,若在祭祀时带错了物品,则会遭到人们的嘲笑。

[73]韦美神:《“内卷”与“扩大”:外出务工对瑶族通婚圈的影响———以广西田东县L屯为例》,载《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6期。

[74]参见费孝通主编:《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5~22页。

[75]丈夫岩Z(1988年生)的父亲为河南汉族,母亲为回冷寨人。

[76]依L,1991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17日,访谈地点:依L家。

[77]依Z,1980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日,访谈地点:依Z家。

[78]岩M,1968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4日,访谈地点:岩M家。

[79]岩Y,198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2日,访谈地点:回冷寨球场。

[80]岩L,1998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2日,访谈地点:回冷寨球场。

[81]岩Z,1987年生。访谈时间:2016年8月2日,访谈地点:岩Z家。岩Z妻子依叫为老挝克木人,1992年生,来自老挝琅南塔省,结婚5年,育有一子。

[82]岩L,1980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4月14日,访谈地点:岩L家。

[83]咪KJ,1967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4年11月6日,访谈地点:咪KJ家。

[84]即找对象。

[85]根据“老庚”在不同族群中的发生特点,学者们将“老庚”的结交视为“一些年龄相同或相仿的人交结朋友的一种方式”(周大鸣、吕俊彪:《资源博弈中的乡村秩序———以广西龙脊一个壮族村寨为例》,载《思想战线》,2006年第5期)、“一种处于亲情与友情之间特殊的社会人际关系”[袁丽红:《罗城客家人与仫佬族文化融合探析》,载《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2期]、“虚拟血缘的结拜方式”(王晖:《打老庚 :滇黔桂交界地区的民族关系》,载《广西民族研究》,2010年第4期)或不同族群间在贸易中形成的固定交往关系[参见赵旭峰、王凌虹:《云南民族拜认干亲习俗与族际共享阈的构建》,载《黑龙江民族丛刊》(双月刊),2013年第5期]等。“老庚”关系主要发生于个人之间,能够将并不具有血缘联系的个人之间亲属化[参见徐平:《乡土社会的血缘关系———以四川省羌村调查为例》,载《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2期],也能够“由个体结谊发展出家庭间的亲密关系”[罗忱:《高排苗族的拟制亲属与群体整合》,载《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1期]。“老庚”关系的存在对于村寨间关系的协调可以起到积极的作用(参见周大鸣、吕俊彪:《资源博弈中的乡村秩序———以广西龙脊一个壮族村寨为例》,载《思想战线》,2006年第5期),也可以实现对族群存在和发展的维护(参见李虎:《壮族的拟亲属关系及其功能》,载《前沿》,2010年第11期),发生于族群间的“老庚”关系则对地域内或族际的和谐共生关系有裨益(参见徐赣丽:《民族和谐共生关系的实证研究———基于对广西龙脊地区的调查》,载《广西民族研究》,2011年第1期;王晖:《打老庚 :滇黔桂交界地区的民族关系》,载《广西民族研究》,2010年第4期)。

[86]波FN,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4年5月2日,访谈地点:波FN家。

[87]依Y,1981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25日,访谈地点:岩L家。

[88]岩K,1989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1日,访谈地点:岩K家。

[89]岩Y,198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2日,访谈地点:回冷寨球场。

[90]岩W,197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4日,访谈地点:岩W家。

[91]克木语中[mɑg32]有“母亲”的含义。

[92]克木语中[joŋ32]为“父亲”。

[93]依L,1991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17日,访谈地点:依L家。

[94]波KD,196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7日,访谈地点:波KD家。

[95]参见罗忱:《高排苗族的拟制亲属与群体整合》,载《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0年第1期;徐平:《乡土社会的血缘关系———以四川省羌村调查为例》,载《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2期;李虎:《壮族的拟亲属关系及其功能》,载《前沿》,2010年第11期。

[96]岩D,1987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19日,访谈地点:岩D家。

[97]波YJ,1974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16日,访谈地点:波YJ家。

[98]波YJ,1974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16日,访谈地点:波YJ家。

[99]岩M,1968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4日,访谈地点:岩M家。

[100]波FN,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7日,访谈地点:波FN家。

[101]咪YZ,197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18日,访谈地点:波YJ家。

[102]波WS,195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23日,访谈地点:波WS家。

[103]刚迁来的龙寨不仅同回冷寨,也同周边的其他村寨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大量缔结“老庚”关系的现象。正是通过这样的“老庚”关系,龙寨分别从不同村寨那里得到了数量不一的田地而得以在当地立身。虽然和龙寨村民间存在着大量的“老庚”关系,但回冷寨人们与龙寨人的“老庚”关系缺乏足够的情感基础,时间一长便也名存实亡,回冷寨人们口中虽有不少的龙寨“老庚”,但至今保持来往的并不多见。

[104]针对“老庚”关系缔结倾向的调查显示,受访的40岁及以下回冷寨人们共19人,16人表示自己有汉族“老庚”,占这一年龄段总人数的84%;41至60岁的受访者共15人,13人存在和汉族间的“老庚”关系,占比87%;而在61岁及以上的5位受访者中只有2人同汉族存在着“老庚”关系,占比40%。

[105]可视为尼人中的性别分工传统,家中的农事、家务等劳作主要由女性完成,男性在其中较少参与。

[106]波JH,195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6月20日,访谈地点:波JH家。

[107]在年轻人中除普遍的朋友性“老庚”关系之外,类似于严格意义上的“老庚”关系依然存在于年轻人之间。二人及其家庭间的亲密程度不亚于老人们的“老庚”关系,但传统“老庚”关系中具有的扶助义务特征则演变成了地方社会经济生活参与中的合作关系。

[108]依Z,1993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27日,访谈地点:依Z家。

[109]对于生育后代数量控制的观念也含蓄地表现在回冷寨人们为子女们的命名方式上。在最小一个子女诞生后而这一家庭不再想继续生育时,无论男女,父母都会将这个孩子取名为“腊”,“腊”也是家中最年幼子女的专属名字。

[110]依Z,1980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18日,访谈地点:依Z家。

[111]依Z,1980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8月18日,访谈地点:依Z家。

[112]波KD,1962年生,勐满镇回冷寨人。访谈时间:2016年7月7日,访谈地点:波KD家。

[113]马成俊:《弗雷德里克·巴斯与族群边界理论(代译序)》,[挪威]弗雷德里克·巴斯主编:《族群与边界———文化差异下的社会组织》,商务印书馆2014年版,第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