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身份”的建构

第一节 “民族身份”的建构

在通过“民族识别”让地方社会中的“他族群”纷纷获得了民族身份时,回冷寨的人们却因为多种原因而为国家所“遗忘”。尤其是当作为克木人身份内涵差异性特征对照来源的傣族群成为傣族后,在国家的语境中克木人被归入了另一个范畴———“未识别族群”。因为属于不同的群体范畴,回冷寨人们与傣族间再无法进行“族群”层次上的对照,那些来自族群内部、构成了克木人族群身份内涵的社会文化元素便也失去了差异性的意义。

虽然回冷寨的人们在观念中依然将地方社会中的傣族视为与自己同处于族群层次的傣族群,但他们与傣族间“族”(民族)与“非族”差别所带来的认同落差也让回冷寨的人们渴望自身能够成为受国家认可的“族”。另一方面,为了让承继自祖先的克木人身份能够继续同原有的“他者”在差异的对照中获得持续的生命力,也需要将自身提升至与傣族相同的“民族”层次才能够实现。于是,从20世纪80年代起,随着制度性文化压制的解除,回冷寨的人们开始了将克木人身份建构为民族身份的尝试。

在此过程中,回冷寨的精英们不仅复活和重构了族群的社会文化“传统”,他们也在同傣族的民族性社会文化元素的对照中建构起了具有“民族”代表性的差异性社会文化元素。虽然最终克木人并没能成为“克木族”,但他们为民族身份而建构的差异性社会文化元素依旧在族群的层面同地方社会中的傣族群形成了强烈的区别,因社会结构及环境变迁而受到削弱的克木人身份的特殊性再次得到了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