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他的锄头

父亲和他的锄头

不管天晴或下雨,天一亮,父亲就荷锄到田里去。

父亲的锄头跟别人的没有两样,只是那木柄,因为父亲经年累月的摩擦、把握而泛着油光。

春天,翻土以后,父亲弯着腰,插下一株又一株的稻苗,也种下满田的希望。春雨落得多,稻叶漂浮水面,很快就腐烂。父亲用锄头在田埂挖开缺口,多余的田水就汩汩地排入圳沟,田水浅了,再挖土堵住。

稻子慢慢弯腰,稻穗渐渐转黄。夏天,太阳起得早,父亲的锄头横卧在防风林下,锄柄是最好的椅子,父亲安稳地坐在上面,看着林梢馋嘴的麻雀。“喝!喝!”父亲的吆喝声十分响亮,常常吓得麻雀四处惊飞。

稻子收割了,谷子运进仓,父亲又忙着下一期的耕作,一会儿挖田土,一会儿清水沟。秋天的黄昏,父亲挥锄的影子在田里拉得好长。地势高的几块田,父亲照例留来种萝卜和甘薯,锄头又派上用场了,松土、挖沟,都得靠它。

要过年了,父亲的锄头也没得闲。父亲喜欢举起锄头,一锄一锄挖开土里的大萝卜和结实累累的甘薯。这时候,父亲的脸上总会露出欢欣的神采。

一年四季,打壳机和犁耙只在田里出现几天。忙完以后,父亲赶紧送它们回农具间。只有锄头,天天陪着父亲出门,就像士兵离不开枪。锄头,是父亲的好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