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首/ 〔清〕蒋庆懋①

趵突泉

罔象求珠可得无②，泺源长自矗三壶。

声阗堪醒蟠龙梦③，泽远还濡涸鲋枯④。

银汉星沉翻宿海⑤，玉莲地涌簇灵湖⑥。

萧疏老树临高阁⑦，落日蝉声倚杖孤。

［选自《趵突泉志》下卷］

【作者简介】　蒋庆懋（生卒年不详），字汇美，江苏云间（今上海）人。

【注释】　①庆：《趵突泉志》上卷《人物志》作“德”。　　②罔象：同“象罔”，《庄子》寓言中的人物。《庄子·外篇·天地》写道，黄帝丢失了黑色明珠，他让“智”（才智出众的）去寻找，未能找到，又让“离朱”（视力超群的）去寻找，也未找到，再让“吃诟”（善于听闻的）去寻找，还未找到，于是只好派“象罔”（无智、无视、无闻的）去寻找，“象罔”找了回来。黄帝说：“奇怪啊！‘象罔’怎么能找得到呢？”庄子用“玄珠”喻指“道”，意即只有“清静无为”才能得“道”。作者由泉水喷珠溅玉和泉畔道教场所，而联想到此典故。　　③阗：声音宏大。蟠龙：盘伏的龙。　　④濡：滋润。涸鲋：涸辙之鲋，在干涸车辙里的鲋鱼（鲫鱼）。比喻处于困境中急待救援的人或物。典出《庄子·杂篇·外物》。　　⑤沉：落。翻：翻腾。宿海：星宿海，地名，在青海省，古人以之为黄河的发源地。其地位于四山之间，有泉近百泓，汇而为海，登高望之，若星宿布列，故名。⑥玉莲：比喻趵突泉喷涌而出的波涛。此句化用佛教“地涌金莲”之说。传说佛祖诞生之时，每走一步，足下都会生出金光灿灿的莲花。佛祖讲经，讲到精彩之处，也会“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簇：聚集。灵湖：此处乃仿效佛教中的“灵山”而称。“灵山”即印度佛教圣地灵鹫山（佛祖说法处）的简称。　　⑦萧疏：枝叶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