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后记
译稿虽已付梓,心中的石头却永难落地,因为怠惰与胆怯使我再无机会请恩师刘浦江先生为自己把关。译文缘起于浦江先生,可先生却未能读到哪怕一字半句。
五年前,我追随先生攻读博士学位,先生为我定下“契丹与五代十国政治关系史”的题目,使我有缘读到并决定翻译史怀梅教授的《忠贞不贰?——辽代的越境之举》(Unbounded Loyalty:Frontier Crossing in Liao China)一书。
三年前,也就是在我毕业两年后,译文初稿才在我的怠惰与拖沓中完成。由于我的胆小与怯懦,深恐达不到先生的学术期许,总想改到万全,因而仅在通话与邮件中告知先生译稿初成,待改至满意再请先生斧正。
一年前,先生突患恶疾,入院化疗,我已不忍将译稿呈给先生。
两月前,先生离世。在重庆垫江为先生守灵时,我不断自责,未能让先生看到学生的文稿,未能再有幸聆听先生的教诲。
然而,我又是有幸的。有幸在翻译此书的过程中,得到了许许多多人的帮助。感谢北京大学历史学系赵冬梅先生为我联系出版事宜,是她在邮件中一句“你也真肯干,没有联系出版社,竟然就译完了”坚定了我的初心。感谢清华大学刘东先生、江苏人民出版社王保顶先生与张惠玲女士为本书的出版所耗费的诸多心血,特别是张惠玲女士,她一再容忍我对译稿反复无常的修改而造成的拖沓,只用一句“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便化解了我深深的不安与愧疚。
感谢中央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李桂芝先生在译文过程中给予我方向性的指导。感谢作者史怀梅教授提出的修改意见与建议。感谢“社会·地域与族群:古史诸面相”工作坊李鸿宾、彭勇、雷虹霁、崔丽娜、蒋爱花等诸位师友提出的宝贵意见。感谢中央民族大学世界民族研究中心袁剑兄的赐教。感谢我的同门康鹏师兄、林鹄师兄、陈晓伟师弟、邱靖嘉师弟为我精进译文所做的努力。感谢我的硕士同窗哈佛大学博士文欣指出并修改失当之处。感谢我的学生张博、石元青与张珊珊,他们承担了整理、校读等诸多细碎驳杂的工作。在翻译过程中,我最想感谢的就是我的好友郭伟全兄,他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审读修改我的文稿,一次又一次夜半三更被拉回电脑前,只是因为我执拗地坚持仍有斟酌之处。就在此刻,伟全兄那句调侃式的鞭策——“不是英文欠佳,是中文尚待提高”——仍言犹在耳。
感谢哈佛大学东亚语言与文明系教授包弼德先生的访学邀请,使我能在过去的一年里远离纷扰潜心研究、专心改稿。感谢中央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诸位师长为我争取与译文相关的“10至11世纪华北地区的边界、族性与忠诚——辽代的越境之举”校自主科研项目,从而暂时减轻了我的经济压力,使我能够心无旁骛地对译稿进行最后的修订。
最后要感谢的是我的家人。我来自皖北的一座小城,父母是小城中的普通百姓。他们分不清契丹与女真,他们不知道阿保机与阿骨打,他们搞不明白儿子所从事的研究工作。但他们坚定地站在我的背后,不计回报,默默付出。我亏欠他们的太多,自知无以为报,惟以这本小册子回馈他们于万一。
幸赖师友相助,诸多错讹之处才得以纠正,但我仍要文责自负。因为我知道舛误依然颇多,所以衷心地希望诸位方家不惜赐教。
曹 流
2015年3月25日夜于京郊篱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