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斯克里普斯·奥尼尔站在理发店外踌躇不前。店里很是忙碌,有人在让理发师刮胡子;有人在让人修理头发;还有人坐在靠墙的高背椅子上无聊地抽烟,等着轮到他们。他们有的在观赏挂在墙上的油画,有的在对着长镜子欣赏自己的影子。而他,斯克里普斯,应该进去吗?他口袋里毕竟有450美元呢,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他又一次踌躇不前地向里望着。这是个很吸引人的场面,在温暖的屋里,与人相处、交谈,身穿白大褂的理发师熟练地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剪得很欢快,剪刀在他们手里犹如跳舞一般很是灵巧,或者用剃刀把等着修面的人脸上涂着的肥皂沫打斜地刮去,却不损伤皮肤。这些理发师善于使用合适的工具。他忽然觉得他不需要这些,他需要点别的东西。他需要吃东西。再说了,他还有只鸟儿需要照顾。
斯克里普斯·奥尼尔朝着理发店相反的方向,沿着这座被风雪肆虐的寂静的北方城市的大街走去。一路走来,只见右边有些桦树树枝被积雪压得沉甸甸地向下弯着,一直垂到地面,枝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雪橇的铃声传来,可能是圣诞节到了吧。在南方,小孩子们会放爆竹来庆祝这个节日,互相叫着“圣诞礼物!圣诞礼物”。他的父亲是南方人,在内战时曾参加过叛军。谢尔曼[22]向海边大进军时烧掉了他家的房子。“战争是地狱,”谢尔曼说过,“不过你知道,奥尼尔太太,我必须这么做。”他用一根火柴点燃了那座有白色圆柱的古宅。
“如果奥尼尔将军在这儿,你敢这么做吗?你这个孬种!”他母亲用她那差劲的英语愤怒地说,“你绝对不敢,不敢用哪怕一根火柴烧掉这屋子。”
滚滚的浓烟从古宅上空升起,火势越来越猛,那些白色圆柱消失在升起的团团浓烟里,斯克里普斯拽紧他母亲麻毛交织的衣裙。
谢尔曼将军翻身上马,骑在马上深深地鞠了一躬,“奥尼尔太太,”他说。斯克里普斯的母亲后来常说当时他的眼里噙着泪水,即使他是个该死的北佬。这个人有良心,老兄,即使他的良心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奥尼尔太太,要是将军在这儿,我们就可以一决雌雄。就现在来看,夫人,我必须把你的房子烧掉,这就是战争。”
他挥手叫手下的一名士兵奔上前来,将一桶火油浇在了火上。火焰窜起,没有一丝风的暮色中腾起了一大团浓烟。
“不管怎样,谢尔曼将军,”斯克里普斯的母亲扬扬得意地说,“这一团烟将告诉南部邦联忠诚的儿女们,敌人来了。”
谢尔曼鞠了一躬:“这是我们必须冒的风险,夫人。”他用靴刺啪地扎了一下马腹,扬长而去,一头白色长发在风中舞动。从那以后,斯克里普斯和他母亲再也没见过他。奇怪,他此刻竟然想起这段往事。他抬眼一望,面前有面招牌:
布朗饭馆最好,试试便知
他想吃东西,这正是他所需要的。这招牌上写着:
试试便知
啊,这些有点规模的小饭馆[23]的主人很聪明,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吸引顾客前来。他们不用在《星期六晚邮报》上登广告。试试便知,这样就可以了。他走了进去。
走进小饭馆,斯克里普斯·奥尼尔打量着四周。有一只长柜台、一只钟、一扇通往厨房的门、两三张桌子、一堆用玻璃罩盖着的炸面圈。墙上挂着些标牌,上面写着食物的名字。难道这就是布朗饭馆?
“我不清楚,”斯克里普斯问一个从厨房的弹簧双扇门走出来的有点年老的女服务员,“你能告诉我这儿是布朗饭馆吗,味道怎么样?”
“正是,先生,”女服务员回答,“试试便知。”
“谢谢你,”斯克里普斯说,他坐在柜台前,“给我来些豆子,我这只鸟儿也需要一些。”
他解开衬衫,把鸟儿放在柜台上。鸟儿得到了自由,竖起羽毛,抖了一下身子。它对番茄酱瓶充满了兴趣,不停地啄它。女服务员伸出一只手,好奇地摸了摸它。
“这小东西不是挺坚强的吗?”她发表意见。“随意问问,”她说,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你刚才点了什么,先生?”
“黄豆,”斯克里普斯说,“给我和我的鸟儿。”
女服务员推起厨房小窗上的门,斯克里普斯瞥了一眼,屋内弥漫着温暖的蒸汽,有一些大壶大锅,墙上挂着好些闪亮的罐子。
“一客猪肉外加呱呱叫的东西,”女服务员冲着推开的小窗干巴巴地叫道,“给鸟儿来一客!”
“好嘞!”厨房里传来一声回应。
“你这鸟儿多大了?”女服务员问。
“我不清楚,”斯克里普斯说,“昨晚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当时正从曼塞罗那走过来,我妻子离家出走了,离开了我。”
“可怜的小东西。”女服务员说。她往指头上倒了点儿番茄酱,鸟儿感激地啄食着。
“我妻子离家出走了,离开了我,”斯克里普斯说,“当时我们正在铁道边喝酒赏景。我们喜欢晚上出去,看一列列火车飞驰而过。我是写小说的,有一篇在《晚邮报》上发表过,还有两篇发表在《日晷》[24]上。门肯想方设法让我为他效力。我太聪明了,不屑干那种事。我的作品不谈政治,政治太复杂得使我头痛。”
他在乱说什么呀?前言不搭后语的。不能这样下去,他必须控制住自己。
“斯各菲尔德·塞耶[25]当过我的伴郎,”他说,“我从哈佛毕业。现在,我只希望有人让我和这只鸟儿饱餐一顿,别再讲与政治有关的东西了。赶走柯立芝博士[26]。”
他精神恍惚了,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快饿晕过去了,这北国的风对他来说太凛冽刺骨了。
“听着,”他说,“你能先给我来一丁点儿那种黄豆吗?我不是想催你,我只是饿了,想先垫点东西。”
那小窗被推了上去,一大盘黄豆和一小盘黄豆冒着热气出现了。
“你要的东西来啦。”女服务员说。
斯克里普斯开始吃那一大盘黄豆,里面还有点儿猪肉。那鸟儿吃得很欢,每吞一口就要抬下头好让豆子顺利下肚。
“它这么做是为了这些黄豆而感谢上帝。”女服务员解释。
“这黄豆确实很好吃。”斯克里普斯表示赞同。吃了东西后,他的精神集中了起来,头脑也变得清醒了。他刚才扯了些什么关于那个亨利·门肯的废话来着?难道门肯真的抓着他不放?这个假设可并不美好。他口袋里有450美元,在他把事情了结之前,这笔钱应该够用了。要是他们逼得太厉害,那他们就会自食恶果的。他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让他们拭目以待吧。
那鸟儿吃完黄豆后就休息了,它睡觉的时候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在羽毛中蜷着。
“等它这条腿站得累了,就换另一条腿儿站着睡。”女服务员说,“我们家里有只老鹗就是这样的。”
“你的老家在哪儿?”斯克里普斯问。
“在英国的湖泊地区[27]。”女服务员面带眷恋的微笑说,“华兹华斯的故乡,你应该知道的。”
啊,这些英国人。地球上遍布了他们的足迹,他们不会安于本分,他们的那个小岛留不住他们。怪异的北欧人,执著地做着他们的帝国梦。
“服务员并不是我的职业。”女服务员说。
“我相信你,你并不像。”
“当然不,”女服务员继续说,“这段经历很离奇,但说不定你会觉得乏味。”
“怎么会呢?”斯克里普斯说,“你不介意我什么时候将这段经历写入我的作品吧?”
“如果你觉得有趣,我就不介意,”女服务员笑吟吟地说,“你不用我的真名实姓的话,就没问题。”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用,”斯克里普斯说,“顺便问下,可以再来一客黄豆吗?”
“试试便知。”女服务员笑了。她脸上出现了皱纹,脸色灰白,有点儿像那个在匹兹堡去世的女演员。叫什么来着?兰诺尔·乌尔里克,出演过《彼得·潘》的。对,就是她。听说她外出时总是习惯戴着面纱,斯克里普斯想,这种女人才是让人感兴趣的。真是兰诺尔·乌尔里克[28]吗?或许不是,没关系。
“你真的还要点黄豆?”女服务员问。
“对。”斯克里普斯回答得很干脆。
“再来一客呱呱叫的东西,”女服务员冲着小窗喊道,“甭管那鸟儿啦。”
“好嘞。”传来一声应答。
“请接着讲你的经历。”斯克里普斯温和地说。
“这件事发生在举办巴黎博览会那年[29],”她开口说,“我当时还是个孩子,用法语说,叫jeune fille,母亲带着我从英国过去。我们计划参加博览会的开幕式。我们在从北站到旺多姆广场的我们预订的旅馆的途中,拐进了一家理发店,置办了一些东西。我还记得我母亲添购了一瓶‘嗅盐’,按照你们美国人的叫法。”
她微笑着。
“好,继续讲。嗅盐。”斯克里普斯说。
“我们按惯例在旅馆登记,预订的客房是毗连的。因为赶路的关系,我母亲觉得有点儿疲乏,我们就在房间里享用了晚餐。因为第二天就可以参观博览会,我当时兴奋极了。可是我在赶路后也累了——我们渡过英吉利海峡时的天气糟糕透了——睡得很沉。我早上醒来,呼喊我的母亲。没有人应声,我以为母亲还睡着,就走进去想叫醒她。奇怪的事发生了,母亲不在床上,睡在那儿的是一位法国将军。”
“上帝!”斯克里普斯用法语说。
“我手足无措,”女服务员继续讲下去,“就打铃把管理人员叫了来。账台人员来了,我向他询问我母亲的下落。”
“‘可是,小姐啊,’那账台人员解释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你母亲的事。你是和一位什么将军来这儿的。’——我记不清那位将军的姓名了。”
“叫他霞飞[30]将军吧。”斯克里普斯建议说。
“那个姓氏跟这个很像,”女服务员说,“我当时差点吓死,就去叫了警察,申请查阅旅客登记簿。‘你会发现我和我母亲一起登记在上面的。’我说。警察来了,那账台人员把登记簿拿了出来。‘瞧,女士,’他说,‘你是跟昨晚陪你来我们旅馆的那位将军一起登记的。’”
“我无路可走了。后来,我终于想起了那家理发店的地址。警方把发型师找了来,一名警探带着他进来。”
“‘我和我母亲去过你的店,’我对发型师说,‘我母亲还买了瓶“嗅盐”。’”
“‘我记得你,小姐,’发型师说,‘但陪着你的不是你母亲,而是一位年纪有点大的法国将军。我记得他买了一把用来卷小胡子的钳子,反正我在账簿上就能查到这笔账。’”
“我很灰心,我找不到关于母亲的一点线索。此时,警方将那名把我们从车站送到旅馆的出租车司机带来了。他发誓说我绝对不是和我母亲一起来的。说说看,这段经历你听得乏味吗?”
“继续说,”斯克里普斯说,“要是你曾像我那样为想不出故事情节而苦恼,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好吧,”女服务员说,“这故事就此结束了,我再没见过我母亲。我联系上了大使馆,可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们最后证实了我确实跟我母亲渡过了英吉利海峡,可是此外他们就毫无办法了。”女服务员眼中流出泪水:“我从此再也没见过母亲,一次也没有。”
“那位将军怎么样了?”
“他最后借给我100法郎——就算在当时这也并不多——我就来到美国,当上了女服务员。这段经历也就此结束了。”
“不仅是这些,”斯克里普斯说,“我以性命作赌注,不仅是这些,一定还有其他的事。”
“有时候,你知道,我觉得确实还有”,女服务员说,“我觉得一定不仅仅是这些。在某些地方,用某种方式,总该有个说法吧。我不知道今儿早上怎么会想起这事的。”
“这是好事,能将心事和盘托出。”斯克里普斯说。
“是啊,”女服务员微笑着说,这一来她脸上的皱纹就不是很深了,“我现在觉得好些了。”
“跟我说说,”斯克里普斯对女服务员说,“在这里有适合我和我这鸟儿做的工作吗?”
“正当工作?”女服务员问,“我只知道正当工作。”
“对,正当工作。”斯克里普斯说。
“有人说过新开的水泵制造厂正在招人手。”女服务员说。为什么他不用双手干活呢?罗丹这么干过,塞尚当过屠夫,雷诺阿做过木匠,毕加索小时候在香烟厂里干过活;吉尔勃特·斯图尔特[31]画的那些著名的华盛顿像在美国到处被复制,在每间教室挂着——吉尔勃特·斯图尔特曾是铁匠;此外还有爱默生当过泥瓦小工;詹姆斯·拉塞尔·洛威尔,听说他年轻时当过发报员,就像车站上的那个人一样,也许现在那个车站上的发报员正在写他的《死亡观》或《致水鸟》[32]。他,斯克里普斯·奥尼尔,去水泵制造厂干活有什么奇怪的呢?
“你还来这儿吗?”女服务员问。
“如果可以的话。”斯克里普斯说。
“来时也带上你的鸟儿吧。”
“好,”斯克里普斯说,“这小东西累惨了,毕竟这一晚对它来说确实有点难以承受。”
“我也这么认为。”女服务员表示认同。
斯克里普斯走了出去,又投入这城市里。他觉得神清气爽,对生活充满希望了。进一家水泵制造厂会是很有意思的事,现在水泵是了不起的东西。在纽约华尔街上,每天都有人通过水泵发大财,也有人变成穷光蛋。他知道有个家伙不到半小时就通过水泵净赚了整整五十万。人家是行家,这帮华尔街的大经纪人。
走到外面街上,他抬眼看着那块招牌,“试试便知”,他念道。人家懂行,没错,他说。不过是否真的有一名黑人厨师?就那么一次,就在那一刹那,当那小窗拉上去的时候,他自以为瞅见了一摊黑色的东西,也许那家伙只是被炉灶的煤烟熏成了个大花脸呢。
[1]原句出自英国诗人雪莱的名作《西风颂》。
[2]G.R.&I.是大急流城和印第安纳铁路的首字母缩写。
[3]佩托斯基在密歇根州下半岛北部一个小城镇曼塞罗那的北面,为濒密歇根湖的港口城市。
[4]“邋遢妹”原文是Lousy,和路茜(lucy)同音。
[5]洛可可(Rococo)风格是18世纪初产生于巴黎的一种精美的装饰艺术风格,主要表现在建筑上,后来发展到家具、地毯等室内装饰品及绘画上。
[6]奇努克风是指从美国中部的落基山脉东坡刮来的干暖的西北风,主要出现在冬春交替之时。
[7]指密歇根湖。德卢斯是五大湖区的一个内陆大港。
[8]指她出生时所花的费用。
[9]这首歌曲是流传甚广的《家,可爱的家》,由英国作曲家亨利·毕晓普(1786—1855)作曲,收入歌剧《米兰姑娘克拉莉》中,由美国剧作家约翰·佩恩(1791—1852)作歌剧脚本,并为这首歌配词。这里是戏说。
[10]博因瀑布城在曼塞罗那和佩托斯基之间。
[11]斯特拉文斯基(1882—1971),美籍俄罗斯作曲家、指挥家,擅长为芭蕾舞剧作配乐和交响乐创作等,是20世纪影响最大的作曲家之一。
[12]阿尔贝特·斯波尔丁(1888—1953),美国小提琴家、作曲家。他7岁开始拉小提琴,1905年在巴黎首次登台演出。
[13]指1914到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下同。
[14]大环(Loop)原指1897年芝加哥商业区由高架铁路组成的一个环路的地区,约两平方英里,后来泛指这一地带,那里有全国最大的百货公司,区内的拉萨尔街有证券交易所等,被称为芝加哥的华尔街。
[15]密歇根州北部叫上半岛,为东西走向的半岛,苏必利尔湖就在它的北面,是美国和加拿大共有。
[16]865年由美国实业家乔治·普尔曼(1831—1897)发明的铁路卧车,采用上下铺,两年后其设立公司制造,租给铁路公司使用。
[17]一译“大瀑布城”。美国密歇根州西南部格兰德河岸城市。为该州第二大城,是美国大批量生产大众化家具的中心之一。
[18]圣米尼亚托大教堂于1062年建成,为罗马式建筑的代表作。
[19]他本来想去南方的芝加哥或大急流城,可是在暴风雪中却往北方走了,来到了佩托斯基。
[20]意为男同性恋者。
[21]乔治·霍拉斯·洛里默(1867—1937)在《星期六晚邮报》工作30余年(1899—1937),从普通编辑升任主编。该周刊大量刊出著名作家的文学作品,深受广大读者欢迎。
[22]威廉·谢尔曼(1820—1891),美国南北战争中的联邦军将领。以火烧亚特兰大和著名的“向海洋进军”而闻名于世。
[23]这种小饭馆原名为beamxy,是专卖大众食品黄豆炖猪肉的地方,也供应其他经济实惠的饭菜。
[24]《日晷》,文学评论月刊,于1880年在芝加哥创刊,1918年迁往纽约,激进派的代表刊物,1920年后大力鼓吹现代文艺流派,于1929年停刊。
[25]1925年春,斯各菲尔德·塞耶任《日晷》编辑时,曾退掉海明威的短篇小说《不可战胜的人》,他在这里是戏说。
[26]柯立芝(1872—1933),美国第30任总统。1920年大选时作为沃伦·哈定的竞选伙伴成功当选第29任美国副总统。1923年,哈定在任内病逝,柯立芝随即递补为总统。1924年大选连任成功,对内厉行不干涉工商业的政策,促进国家繁荣,对外执行孤立主义的政策。
[27]湖泊地区位于英格兰西北部坎布里亚郡,著名的温德米尔湖和全国最高的斯科费尔峰位于此地。诗人华兹华斯在那里出生,死后安葬于此,和柯勒律治及骚塞被称为湖畔诗人。
[28]英国剧作家詹姆斯·巴里(1860—1937)创作的童话剧《彼得·潘》在1904年初上演,剧中由漂亮的女演员反串永远不会长大的少年主人公彼得·潘。该书写于1925年,海明威这里是在戏说,因为兰诺尔·乌尔里克后来担任过好莱坞影片《茶花女》(1936,嘉宝主演)和音乐片《西北哨》(1947)中的配角。
[29]指1889年为纪念法国革命一百周年举行的大博览会,为此法国人还建造了著名的埃菲尔铁塔,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
[30]霞飞(1852—1931),法国元帅和军事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期担任西线法军总司令,力挽狂澜,在兵临城下的危局中保住了巴黎。
[31]吉尔勃特·斯图尔特(1755—1828),美国早期的肖像画画家,开创了一种独特的绘画风格,影响深远。
[32]美国诗人洛威尔(1819—1891)的著名抒情诗。他出身新英格兰望族,同时是有深远影响的政论家、文艺评论家及外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