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本

村里的男孩儿们从地里回到家后，就开始接受朱立安指导的操练。

与此同时，在马德里城内，一支突击队也正在操练，队伍里有斗牛士、足球队员和普通市民。

他们彼此说了再见。这个古老的道别用语在所有的语言里，几乎表达了相同的情感。她说她会等他；他说他会回来。他知道她会等他，但在这样的炮火中，谁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呢。照顾好孩子，他说。我会的，她回答。尽管他们明明都知道，只有一个母亲是不可能照顾好孩子的，但人家把你用车送出去就是去打仗的，有什么法子呢？

死神每天都会光临这座倒霉的城市，那是叛军从两英里外的山间送来的。

死亡的气味是从烈性炸药的刺鼻浓烟和被炸毁的花岗石建筑中发散出来的。

人们为什么不走呢？因为这是他们的城市，这里有他们的家。他们在这里工作、生活，他们必须为它而战斗。

男孩儿们到处跑着寻找炮弹碎片，就像他们从前收集冰雹粒一样。于是，下一发炮弹击中了他们。德国炮兵已经明显增加了各个炮队的发射量。

以前，死神一般都降临在老人和病人的头上，但今天，死神降临在了整个村庄。它们在高空披着闪闪的银装，追逐着那些无处可逃、无处藏身的人们。

这是3架德国容克式飞机干下的事情。

政府军的驱逐机干掉了其中的一架。

我也看不懂德文[3]。

画面上的这些死人来自于另一个国家。俘虏们说，他们本来是签约去埃塞俄比亚工作的。死人无法开口讲话，不过我们可以阅读他们生前所写的信，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据统计，在布里韦加战役中，意大利的死亡、受伤、失踪的人数，比在整个埃塞俄比亚战争中死亡的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