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战死在西班牙的美国人

今晚，这些死去的人沉睡在西班牙冰冷的大地上。洁白的雪花飘过橄榄树丛，飞落到树下。竖着小石碑（如果有石碑的话）的土堆上积满了雪花。寒风中的橄榄树稀稀落落，因为那些低矮的枝条都被砍掉拿去掩蔽坦克了，死者们孤寂地沉睡在哈拉马河上游的山间。那里的2月是寒冷的，他们就在那样的季节中死在了那里。从此以后，这些死去的人再也感受不到季节的变化了。

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年头，自从国际纵队林肯支队沿着也拉山地坚守了4个月之后，到如今，第一位死去的美国战士早已成了西班牙土地的一部分了。

今晚，这些死者悲戚地沉睡在西班牙大地上，在整个冬季，他们都将寒冷地沉睡在这里，与冰冷的土地躺在一起。但到了春天，雨水会使大地重新温暖起来，南方的风也会温柔地吹过群山，使发黑的树木再次复苏，长出碧绿的叶子；而哈拉马河畔的苹果树也会开满花朵。在这样的季节，这些死去的人必定会为这片土地的复苏而倍感欣慰。

现在，我们的死者已经成了西班牙大地的一部分，而西班牙的大地永远不会死亡。尽管在严酷的冬季它会变得死气沉沉，但一旦春天来临，整个大地必将再次生机勃勃；而我们的死者也会因此而重获新生，因为他们早已成了这片大地的一部分。

土地是永远不会死亡的，那些向来追求自由的灵魂也永远不会被奴役。在那块躺着我们的死者的土地上辛勤劳作的农民们明白，这些人不是无缘无故地死去的。他们在战争里所学到的东西是永远不会忘记。

这些死者永远活在西班牙农民、工人和那些有信仰的、并愿为西班牙共和国战斗的最朴实、最诚恳、最善良的人们的心中。只要我们的死者在西班牙大地上沉睡一天，他们就会和这片土地共存亡，任何一种暴政都休想在西班牙得逞。

法西斯主义也许会在全国蔓延，并用它从其他国家运来的一吨吨的钢铁开辟道路。它可以借助叛徒和孬种们的支持而向前推进，甚至可以毁灭城市、农村，并奴役人民，却永远无法使任何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接受它的奴役。

西班牙人民一定会再次站立起来，就像他们从前反对暴政时那样。

这些死者却不需要再站起来了，因为他们早已是土地的一部分，而土地是永远不会被奴役的。土地可以永远忍受下去，它比一切暴政都活得长久。

从来没有谁能够比死在西班牙的那些人更庄严地融入大地，而那些庄严地融入西班牙大地的人们，必将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