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的“时间与存在”

第三节 后期的“时间与存在”

海德格尔引入时间性的路径是,若要询问作为在场的存在,便要就其时间性质追问存在,因为“就其时间性质而言,存在就表现为在场”。然而,随着所谓“转向”,海德格尔发现:“《存在与时间》中称为从地平线上突出的(ekstatisch—horizontale,绽出的-视域的)时间性绝非已经就是已找到的适合于存在问题的时间的最本己的东西。” (151) 他的意思是,时间是理解存在的要诀,但《存在与时间》中的那种“绽出”意义上的时间并不是时间中最本己的东西。 (152) 海德格尔后来把对“存在者的存在”的思叫作“形而上学的思”,把“存在作为存在”之思叫作“存在之澄明”,并有“存在论与作为形而上学建构的思辨神学(谢林、黑格尔)之间的对峙”之说。 (153) 这种转向,可以简单地说成是要彻底走出先验主体性。但是,后期海德格尔又说他一直是依照《存在与时间》第八节“本部论著的构思”中的“时间与存在”所指明的看法前行的,即运用的仍然是“自身澄明”意义上的现象学之思,而且存在仍然与此在相连接。所以,真正的“转向”应该在于他明确地用“在场之自身遮蔽之澄明”代替了“时间”,使存在从“时间的筹划区域”超拔出来,自己规定自己。可是,海德格尔又常把“自身遮蔽之澄明”叫作“时间”,还把存在界定为在场,并且仍以“自身遮蔽之澄明”即时间为根据,只不过这种根据本身又是发生性的,即又有“如何‘有’(es gibt)存在”“如何‘有’时间”的问题了。因此,我们可以说,后期海德格尔仍然是在时间性的问题域中,只是 Ereignen(发生、本有)成了中心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