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镇江进士

第二章 宋元镇江进士

北宋的建立结束了五代混乱局面,封建经济文化继续发展,民族融合进一步加强。宋太祖开宝八年(975年)十一月,北宋灭南唐,原南唐19州、3军、108县尽归北宋。还在这年八月,南下宋军已占领润州,十月,宋廷下诏改镇海军名为镇江军名,此为镇江得名之始。北宋末徽宗政和三年(1113年),润州改州为府,称镇江府。

还在唐末五代时昇州复建,润州原辖6县地减数至4县地,即丹徒、丹阳、延陵、金坛。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裁并延陵县,原延陵地分入丹阳和金坛。此后直至清前期各朝相因,镇江府例辖丹徒、丹阳和金坛3县。

宋代府上设路,在东南设有两浙路(浙江东路、浙江西路),置大都督府于杭州,下领14州。内浙西路领有杭、湖、秀、苏、润、常6州。北宋时浙西各州辖县数及户数表列如下:[1]

表2-1 北宋浙西各州所辖县数及户数

从上表可见,宋时无论辖县数还是户籍数,润州在浙西路均列最末。一般情况是被录进士数多少除与经济文化发达与否相关外,还与辖地大小及人口多少成正比。

镇江城市自隋唐开始转型后,商业、手工业及交通运输业进一步兴盛。手工业如造船业、丝织业、酿酒业等均有相当规模,商业和交通运输业更是呈现繁荣。镇江作为江南河起点,成了长江下游著名商贸中转港口,四川蜀锦、荆湖木材、铁器、淮南桑麻、海盐、浙江丝绸、江西瓷器、福建茶叶等经江南河南下北上,供应各地市场。交通大动脉畅通及商品流通加快,有力推动了润州的发展及市镇的繁兴,京口、丹徒、新丰、丹阳、陵口、吕城等大小市镇市肆颇盛。江南河又称浙西运河,东南两浙路的物资财富由此经京口过江,入扬州真楚运河,再经汴河达京师开封。苏轼曾说:“两浙之富,国用所恃,岁糟都下米百五十万石,其他财赋供馈不可悉数。”[2]为保证国家经济动脉的畅通,两宋政府对江南河不断拓浚整治,各类船舰由京口入闸,“船行运河如履平地”。南宋乾道年间,陆游自浙入川,曾记述乘舟自常州至京口,过奔牛闸,“闸水湍激,有声甚壮。遂抵吕城闸。自祖宗以来,天下置堰军止四处,而吕城及京口二闸在焉”[3]。可见,宋时,舟行江南河畅通无阻。

北宋时,封建经济重心南移已不可逆转,文化教育上南重北轻现象也成不争事实。经北宋末南宋初第三次大规模的人口迁移,全国经济文化重心南移宣告完成。南方,尤其是两浙地区,社会文化全面繁荣,“平江、常、润、湖、杭、明、越,号为士大夫渊薮,天下俊贤多避地于此”[4]。镇江作为吴越门户,加之山水秀甲天下,两宋文人学士与之结缘的很多,如范仲淹、柳永、王安石、苏轼、辛弃疾、陆游、陈亮等,其留下的诗作或词作脍炙人口、千古传唱,而苏颂、沈括、米芾、陆秀夫等更是移居镇江,将镇江视作第二家乡。

文化教育上的南重北轻,表现在科举取士上则现南盛北衰之景,延及明清。以北宋为例,有学者就各地方志记载统计,北宋南方两浙路进士2476人、福建路2414人、江南东路901人、江南西路1196人等,而北方的永兴军路131人、京东西路118人、京东东路115人、东京46人。[5]作为浙西路的润州就有北宋进士约130人,相当于北方一个路的进士数,而润州进士数比之相邻的平江府(苏州)及常州则相对又要少许多。

值得重视的是,两宋之交金兵南侵,由此引发的第三次大规模移民浪潮对镇江影响同样深远。“金兵陷扬州,士兵随乘舆渡江,众数万”,“民之从者如归市”[6]。高宗绍兴末,金主完颜亮发兵攻宋,主力打到长江北岸的和州,两淮居民“率奔京口”。南宋后期,蒙古军入侵淮西,“淮士多避地京口”[7]。这次移民以河南、山东、淮南等地人口为主,其中不少就择居在镇江。据家谱、族谱等载,如丹徒大港赵氏,传为宋皇室赵德昭后裔,金兵南下时赵子自东京开封移居润东大港镇,至迁润七世时已有十八分支,近代民主革命家赵声即是移润赵氏后裔。京口丁氏,原籍河南祥符,高宗建炎初南迁渡江。京口草巷茅氏,原籍河南汴梁,建炎南渡时先祖随高宗渡江居京口,至明清时茅氏是镇江府城著姓之一。京口医家何氏,原籍汴梁,宋室南渡,何公务随驾从至临安,任御医。离任后移居京口,其后一支迁青浦,主支则聚族镇江,子弟家承医学,为名闻东南的医学世家。除丹徒外,建炎南渡中卜居丹阳、金坛、句容的北方姓氏也多。中州及两淮人口大量南迁除对南方经济及生活习俗产生影响外,促进了城市发展和文化教育兴盛,也促进了科举业的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