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奥诺[1]

季奥诺 [1]

2009年10月31日,星期六,飞机上

我搭上飞往尼斯的接驳班机。我的实验室在卡布里。全部行李仅包括袋子一只、书一本。《帕尔策姆的三棵树》(Les Trois Arbres de Palzem)是让·季奥诺的专栏文章集,这些文章都没有获选收入七星文库(Pléïade)出版的《故事与随笔》。每逢感觉“迷茫”,我就会阅读季奥诺,找回来路。他在我心中栖留,我将他视为指标,我的“师表”。我悄悄地、字正腔圆地呢喃。我需要在脑子里听见文字旋律、文句节奏还有寂静。

我爱他的文笔、创造力及其善于激起感官之乐的特长;他形容气味的时候,更令我赞赏不已。他写在《文学》里的几页,与我“谱写”香水的方法声气相投。我认为气味即符号,爱好者依随身上或是闻香条(舌状的吸墨纸)上香味层次的递嬗,自行解读这些符号。他嗅着气味,衔尾相随,忽而撇弃,又转回头;究竟香水是主,爱好者为仆,抑或相反?

身为调香师,我想唤起一种气味时,会运用符号。这些符号拆开来看,和我想传达的内容风马不接:宝格丽的“绿茶”从未使用茶,爱马仕的“尼罗河花园”没有芒果,“大地”不见燧石,然而大众却都“感受”到了这些气味。拿季奥诺来打个比方吧,“传达之事该由读者自行领略;他可以从中体会到妙趣、满足、称心、欢喜。”虽然调香师习惯被拿来和作曲家比较,我倒一直觉得自己是气味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