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的改变

2010年8月20日，星期五，卡布里

语言自由自在，独立于我们之外，日子一久，组成语言的字词意义也随之嬗变。escagasser源自奥克语（occitan），我特别喜欢它的发音。这个字不久前还只是“击昏”，今日则多了“厌烦（得要死）”之意。气味亦然，时日一久，也会改变意义，但并未因此失去古老的要旨。

和语言相异之处，在于无人可以凭一己之力改变字词的意思，但当调香师给气味新的诠释，就可以转变它的意义。一八九三年发现的β-紫罗兰酮直到二十世纪末，都是紫罗兰香的等义词。为了创造宝格丽“绿茶”中的茶谐调，我用新方法来使用这个合成物，结合β-紫罗兰酮和二氢茉莉酮酸甲酯。这款香水成为市场上的原型，紫罗兰酮的气味也就此改变了。它不仅神似紫罗兰，还像茶。

在爱马仕的“椒香丝路”中，紫罗兰叶微量的净油结合过量的龙涎酮，揭露了紫罗兰酮直到当时都无人知晓的胡椒味来。苯乙醇一开始就用来唤起玫瑰花香，今天也被用来复制清酒或熟米香。

我知道字词甚至气味的意义见仁见智，然而气味是调香师可以改造、活化、转变之物。长年累月下来，香水逐渐改变意义，这是因为香水自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