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

宣传

Propaganda

“宣传”这个词的起源可以追溯至1622年，当时格利教皇15世（Pope Gregory XV）成立了传播宗教信仰的圣会，这是一个旨在传播教义和东正教的机构。20世纪，宣传是与政治活动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特别是与德国纳粹和苏联的宣传活动。宣传是指使用片面和经过选择的信息以激动人心的语言或视觉画面表达出来，用来影响和教化大众。值得注意的是，20世纪上半叶，系统地使用宣传手段的兴起与广播作为大众传播媒体的出现同时发生，广播在早期的宣传活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德国纳粹的宣传活动是由约瑟夫·戈培尔（Joseph Goebbels）掌管的，他认为需要在国内进行宣传，以确保民众人心一致和维持战时士气，同时对外宣传也应成为战争的工具。对于后者，突出的例子是德国攻占奥地利时对广播的使用。1938年德国入侵奥地利之前，广播宣传先行一步，以获得人们对纳粹政策的支持，当时10万台收音机被发放到奥地利，用来鼓励当地人收听广播。

对“敌方”民众进行广播宣传，最著名的例子也许当属威廉·乔伊斯（William Joyce），他被称为“哈哈阁下”（Lord Haw-Haw）。乔伊斯在汉堡电台向英国民众进行广播，为了瓦解英军气势并夸大德国战争机器所取得的胜利。在乔伊斯广播的同时，BBC也开始进行广播收听调查，调查发现27%的英国听众会在BBC的《9点新闻》（Nine O'Clock News）之后转台收听乔伊斯的节目（Street，2006a：191）。这样做更多是为了取乐而不是受教化，“今天，饥荒与温斯顿·丘吉尔并肩，英国很快就会饿殍遍野……”（转引自Hickman，1995：35）。当听到哈哈阁下嘲笑的声音时，人们不禁感到莫名的恐慌，但是这一节目的流行也尖锐地提醒着BBC自身的失败。BBC的解决办法是，在与汉堡电台完全相同的时间段播出一档旨在提振士气的节目——由战时伟大主持人J.B.普莱斯利（J.B.Priestly）主持的《附注》（Postscripts）。

温斯顿·丘吉尔也是一位伟大的广播者，他那些提振士气的演讲如果不是宣传，那无疑可以理解为是用广播来帮助改变战争的结果。英军仓促的敦刻尔克大撤退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耻辱的时刻，但却被丘吉尔精彩地转变成了战斗口号：

我们将战斗到底……我们将在海上和大洋中作战，在空战中我们将越发自信与强大，我们将不惜任何代价保卫我们的岛屿。我们将在海滩上作战，我们将在登陆地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永不投降。（转引自 Hickman，1995：34）

在对二战期间BBC广播的分析中，尼古拉斯（Nicholas）认为有两个原因使广播成为“战时最重要的传播机构”（1996：4）。首先，BBC虽有些许古板，但因新闻的可靠性和专业性而享有盛誉。其次：

……广播的自身属性也是非常关键的因素。由于传播范围广、可以提供的主持风格多样，加之无处不在，广播成为最具潜力的宣传工具。（Nicholas，1996：5）

BBC广播在英国抗战时期作为宣传工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源自BBC和广播在人们生活中所具有的特殊地位。广播受众数量庞大，收听行为经常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同时，BBC也拥有许多高水平的制作人和撰稿人来建立和保持整个国家的战斗士气。BBC对战争进展情况进行了真实的报道，尽管不是全部，在政府和自身作为媒体的职责之间维持了艰难的平衡。

从多个角度来看，美国的宣传情况截然不同，直到今天也是如此。传统的极右翼政治人物借助广播进行宣传的现象，差不多自广播诞生时期就开始了。20世纪30年代臭名昭著的反犹宣传者查尔斯·库格林神父使用广播表达其恶意和偏激的观点。这种利用广播攻击社会其他成员，激起偏见和偏狭的行为，受到了联邦通信委员会和倡导广播电台应提供更为平衡的政治报道的公平原则的限制。里根政府时期这一信条终止，右翼宣传再次成为美国广播的一个特色。当时，几乎所有电台都被极右翼势力占据，包括活命主义者、新纳粹分子、信奉宗教激进主义的基督徒和阴谋论理论家等。1995年美国俄克拉何马州爆炸后，这部分人将阵地从模拟广播转移至互联网，但是作为一种现象，广播脱口秀仍允许右翼顽固分子们使用广播作为宣传媒介。

美国也是向世界其他地区广播宣传的重要来源。冷战时期有针对苏联播音的自由广播电台（Radio Liberty）和针对东欧的自由欧洲电台（Radio Free Europe），类似的还有针对古巴的天鹅电台（Radio Swan）和针对尼加拉瓜的九月十五电台（Radio Quince de Septiembre）。1942年开始，美国之音致力于代表美国的观点和政策向其他国家进行广播，每周以53种语言传达给全球八千万听众。同样，BBC全球服务也代表着英国积极的光彩形象，其资金支持来源于英国外交部而非执照费。举一个更典型的例子，越南的国有广播电台越南之音既提供短波服务，也提供以互联网为基础的广播服务。上述电台是否为宣传电台可以公开讨论，但它们都为各国政府和政策提供了全球性的广播声音，即便不是灌输的形式，但对其目标传播对象而言，至少是一种积极的“引起旋转”的震动。

历史教训，特别是二战中的，告诉我们，广播作为宣传工具具有巨大的潜力。出于灌输目的，广播与受众建立起的亲密关系和人们可能错误地给予广播的信任，会产生一种非常有效的混合体。其中一个最悲惨的例子是1994年卢旺达种族灭绝期间所使用的广播宣传（参见“仇恨广播”词条），通过自由广播电视台（Radio-Télévision Libre des Milles Collines）鼓励胡图人屠杀一百万他们的图西族同胞。这是仇恨广播的现象，是最极端和致命的广播宣传形式，提醒我们记住媒体影响受众的可怕力量。

思考题

1.你如何看待针对BBC全球服务的观点？

2.对比分析各国把广播媒体作为政治宣传工具的异同。

延伸阅读

Nicholas，S.（1996）The Echo of War：Home Front Propaganda and the Wartime BBC，1939-1945.Manchester：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Hickman，T.（1995）What Did You Do in the War，Auntie？London：BBC Books.

Keith，M.and Hilliard，R.（2004）‘Hate radio’，in C.Sterling（ed.），The Museum of Broadcast Communications Encyclopedia of Radio，Vol.2.New York：Fitzroy Dearborn.pp.6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