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类 在注射“真话血清”后(après le“sérum de vérité”)

第三类 在注射“真话血清”后(après le“sérum de vérité”)

我们深知这种治疗的原则。面对一个似乎遭到无意识的内在冲突折磨而无法在会谈过程中将冲突外化的病人,我们会借助化学办法。静脉注射戊硫巴比妥(penthotal)是最常使用的办法,这会使病人得以摆脱那似乎超越他可适应范围的冲突纠葛。医生采取治疗措施的目的,是要把病人从这个“异物”[11]中解放出来。然而,我们发现,要控制精神各审决机构[12]的渐进解体,是有困难的。我们经常眼见惊人的恶化情形或无法解释的新症状,因此,一般而言,我们几乎已放弃这种疗法。

在阿尔及利亚,军医和精神科医生在警察局审讯室里发现了进行实验的大好机会。如果戊硫巴比妥能使精神官能症扫除那些遮蔽内在冲突的屏障,那么它也应该可能粉碎阿尔及利亚爱国者的政治屏障,不必靠电击就可以使囚犯招供(医学传统是教导我们要免除痛苦)。这是“颠覆战争”的医疗形式。

剧情是这样上演的。首先:“我是医生,不是警察,我是来帮助你的。”如此,几天后,我们获得囚犯的信任[13]。然后:“我给你打几针,因为你受到非比寻常的打击。”几天里,我们随便进行各种疗法:维生素、强心剂、葡萄糖水。第四或第五天,再静脉注射戊硫巴比妥。开始审讯。

精神医学症状描述

(1)口语刻板症(stéréotypies verbales)

病人不断重复这类句子:“我什么也没说,请相信我,我没开口。”这种症状伴随着恒常的焦虑不安。实际上,经常有的情况是,病人不知道他是否被套出情报。于是他对他所捍卫的事和可能被供出姓名和地址的同志,深具罪恶感,这罪恶感悲剧性地、沉重地压在他心底。不论人家怎么说,告诉他没这回事,也无法使他破败不堪的意识回复平静。

(2)智力或感官的知觉变得混浊

病人不能确认某个知觉对象的存在。他掌握一种推理,但又不加区别,根本分不清真假。一切都是真实同时又是虚伪的。

(3)对所有单独谈话的病态恐惧

这种恐惧,来自我们可能随时会再对他进行审讯的深刻印象。

(4)抑制

病人心存戒备,他逐字逐句记下提问,投射出的回答也是一字一句都经过斟酌。这让我们会有几近抑制的印象,伴随有精神迟缓、字句中断、回到之前已说过的等等。

很清楚,这些病人顽固地拒绝一切静脉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