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说的翻译
关于《潜》这一小说的翻译,除了书名(上文已有论述),倒是还有几句话可说。
翻译的时间比较短,有些仓促,译文也不甚理想。从三月中旬到七月下旬,整整四个多月,包括了翻译和两遍校改。
初稿完成后,我就在博客上晒了一下翻译初稿的两个相对独立成章的段落:“第一次潜水”与“夜游卢浮宫”[3]。目的是听取网友的意见。
反馈的意见虽不多,还是很管用。例如,有人提出,小说人物之一潜水教练Marin的名字译成“马兰”不好,有些女人味。于是我接受,就改为“马林”。
对小说原文的理解,我曾有三两处难点,始终查不到答案,需要直接问作者。于是,我电子邮件发去巴黎的伽利马出版社,结果被出版社的编辑挡驾,说是作者很忙,无空回答那么多译者的问题。好在,那位女编辑倒是耐心地解答了我的提问。我倒无所谓,只要疑问得到了解答,谁回答不是回答!
另外有一点要强调一下。小说的最后几章重点描写了在海中潜水的故事。我在翻译时感觉很亲切,其原因很简单,去年,我下海潜了一回水。那当然还是在翻译《潜》这部小说之前,当时,我在澳大利亚的大堡礁旅游,有自费的潜水项目,不知道我脑子里哪一根筋搭错了,全旅游团就我一个报名下了水。那一段潜水的经历,几乎与主人公塞萨的第一次下水一模一样,连细节都一模一样。于是在翻译时,我有一种似曾相识、如鱼得水的感觉。在此录一段译文: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后,我发现了一个世界[……]短短几秒钟内,我就从大海的表面,从它单色画面的光亮,过渡到了一个充满了生命、运动和惊喜的世界,过渡到了一个如此纷繁复杂的地理环境[……]在我的脚下耸立起一座岩礁和珊瑚的真正城市,一座座高塔拔海而起,挑战万有引力定律,托举起镶嵌有蓝色、绿色和黄色花边的,仿佛悬在那里的宽阔平台。一把把巨型的扇子,鲜红鲜红的,恰如在放出火光,波动在看不见的潜流中。一个个强健的大烛台淡泊而显紫红,由其枝杈自由伸展出无穷的分叉,其尖端最终交织成千奇百怪的玫瑰花窗。[……]我迷醉。被征服。被战胜。
翻译这个段落的时候,我自己当真觉得仿佛又潜了一次水。
至于潜水的装备,我则询问了比我资格老很多的爱潜水的出版人吴文娟女士,得到了她令人可信的解释。
《潜》写了一个最终死在阿拉伯的西班牙女人的故事,这使得小说作者有意地在法语原文中用了不少西班牙语和阿拉伯语的句子和单词。不懂西语和阿语的我,在翻译时就不得不求助于方家。好在朋友中有专家可请教,林丰民、杨玲、宗笑飞的解答给了我一个明白,也给了我翻译时的自信。
由此,回想起当年我翻译《复仇女神》的情景,作品中有大量的德语、俄语,我就请教了同一单位的杜新华、苏玲等专家。翻译外国文学,光懂一门外语,似乎是远远不够的,但若是有很多懂得其他外语的人可请教、可信赖,翻译也就可做了。
余中先
二〇一四年七月十九日初稿于蒲黄榆寓中
七月二十四日修改定
献给A.,是你给了我H.
我将不会死去:我有一个儿子。
阿拉伯谚语
他们找到她时就这个样。赤裸裸的,死了。在一个阿拉伯国家的海滩上。她的皮肤上满是晶莹的盐花。
一种挑衅。
一种劝诫。
写下这本书,为了你,我的儿子。
[1] 见法语词典Le petit Lorousse 2001中的解释。
[2] 见法国《观点》杂志的官方网站:
http://www.lepoint.fr/livres/christophe-ono-dit-biot-grand-prix-du-roman-de-l-academie- francaise-24-10-2013-1747525_37.php。这位弗朗茨-奥利维埃·吉斯贝尔(Franz-Olivier Giesbert)的小说《美国佬》,也曾获得过2004年的中国“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法语篇。
[3] 参见http://blog.sina.com.cn/yuzhongxian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