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
2025年08月10日
修女
女修道院雪白而冷静地座落在小山巅的树林中间。当我站在大门前,等候引我进去时,我望着山下面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的黄褐色的江水,和江那边嶙峋崎岖的群山。女住持,一位恬静的,面容和蔼的小姐,用柔和的声音和一种一听就使我知道是从法国南部来的声调,接待了我。她领我看了她负责管理的孤女们,她们忙着女修道士教导的编织花边,羞怯地笑着。她又带我去看医院,那里睡着一些兵士,他们分别患着痢疾,伤寒和疟疾。他们都是贫穷可怜和肮脏的。女住持告诉我她是巴斯克人。她从女修道院的窗子望着外面那些山,使她想起比利牛斯山脉。她在中国已经二十年了。她说再也不能看到海了,有时是难以忍受的,在这里的这条大江上离海已是千里之遥了。因为我熟悉她所出生的那个国家,她对我谈到一点点翻过比利牛斯山脉的良好的道路——啊,在中国,这里见不到那葡萄园,那农民的村子和流过村子的滚滚溪流半隐半现在那小山脚下。但是,中国人是善良的人民,孤女们手脚快而勤奋。中国人找她们做妻子,因为她们在女修道院学了有用的手艺,甚至她们结婚后仍能用她们的针赚得小部分收入。这些兵士们也一样,他们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坏。终究这些可怜的小人物,他们并不想当兵,他们只想立即回到家里去种田。在病中姐妹们护理了他们,他们不是没有感激的。有时当他们坐着轿子一道而来赶上两个修女(她们在镇上买了一些东西,左一包右一包地扛着),他们会提出要她们把包包放在轿子上面。骨子里,他们不是坏心眼的。
我问:“他们总不至于到这样的程度,即下轿让修女们坐他的轿子吧?”
“一个修女在他们眼里仅仅是一个妇女,”她宽容地笑了笑,“你应当不要求人们比他们能够给予的更多。”
“多正确!可是细想起来够多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