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神

一个老妇人，她的脸凋萎了，深深地起着皱纹。头发由三枝长银钗挽成一个奇怪的发髻。服装是由褪了色的蓝的穿旧了和打了补钉的长背心，和一条长度仅到小腿下面一点的裤子组成。她赤着脚，但是在一个踝骨上戴着一个银脚镯。这是明白的，她非常贫苦。她并不肥胖，但身板宽阔，在青春时期她必定毫不费力地做着那些笨重工作，她的生命就从那中间消费了。她用一种老年妇女的安静步伐悠闲地走着，臂弯挎着一个篮子。她一直走下到港口，那里挤满着油漆了的帆船。她的眼睛好奇地在一个站在窄狭竹排上用鸬鹚捉鱼的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着手她的事情。她把篮子放在埠头水边的石头上，从那中间取出一枝红蜡烛。这时她点燃蜡烛把它插在石头缝里。又拿出几根香，把每一根香拿出在烛焰上点一会，然后把它们插在烛的周围。她拿出三个小杯子，把带来的壶里的酒筛满它们，同时把它们整齐地摆成一线。她从篮子里拿出卷好的钱纸和纸折的“锭子”，撕开钱纸，以使它们易于燃烧。她烧成了一堆小小的篝火，当它燃烧得很旺的时候，她把三个杯子的酒奠一点在那燃着的香前。她敛衽三次，默默禀祷。她拨动燃着的钱纸，所以它的火焰烧得明亮起来。她把三个杯子向石头上酹空，又敛衽三次。没有人对她给以极小的注意。她从篮子里又拿出一小叠钱纸丢到火里，再没有什么费力的了，她提着篮子，同样悠闲、颇为沉重一些的步子走去了。神会适时地给她以抚慰的，她颇象一个法国的老农妇，满意地做完了她日常的家务事，去做她自身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