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语·臆语

止语·臆语

今天翻到了五年前的一篇日记里的几句话,深有新的感触。

那一天,杨绛先生走了,我买的《我们仨》是2003年第一次出版的,那时就喜欢她,也许和她是巨蟹座有关系,我们差两天,所以很是懂得她,以她的口吻写了几句话:“我只有一颗心,它仅仅住在我的心里,静静地,温柔地观望着三千世界,那些凡尘故事。这样,许多许多个春秋,你说它一百年也可以。我有一滴泪,它总是盈盈地落不下来,也许落下来时,我已经不在人间了。”

我渴望每次打开窗子,阳光都是透明的、轻薄的,空气都是湿冷的,早晨都是干净的,像我的心,尽量挣扎着让它少落下尘埃。闲下来时,我渴望写几个汉字,绣一朵花,抚一曲琴,细碎着,喜欢着,任由阳光缓缓溜过身边,带着温柔的气息,这样——变老。那些早一点走的人,我认识和不认识的,迟早我也会去的。我喜欢乏味,乏味也是一种滋味,忙忙而碌碌,自在而旁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你,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有趣而安然。点点和滴滴,那些汉字串起来,涓涓地,丁零地响了起来,你说它是太古遗音也可以,你不知道,那是常态。它,伴着阳光、细雨和俗气。俗气,也是一种气息,你只要拨弄了琴弦,俗气便生了,或深或浅,或浅或深,它是一种相对久远的陪伴,好像有三千多年的日子,它让你忘记了汉字的模样。你想出世得极安静,却又入世得极热闹。

大雅就是大俗;没有俗,有些雅,肯定是常人看不到的。你觉得你阅尽了人世沧桑,当你坐在琴的面前,你的那些算什么,它包含的,是一片虚空。你懂得和不懂得的部分,你学富五车,你上下五千年,你只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静静地坐着,止语,是你最好的选择。

2021年5月5日于有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