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语零星
这会儿外面像是起风了。屋里也闷热,关了空调,开窗,叶子绿绿的,随风阵阵地晃。新建的综合楼有了灯光,院子也快建满了。到我离开世界前,最好能保留那片竹林,它是二十年前我唯一有念想的存在了。
一直喜欢带“铺”字的地名,小时候妈妈在农村,爸爸在铜川市,假期肯定都在爸爸那儿过,记忆里的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漆水河、西瓜、冰棍、野鸡毛以及合欢花树,后来的伞铺街的栀子花、广元的枇杷树、阿克苏的合欢花一条街、广州的榕树,年龄增长的原因吧,越来越喜欢植物了。在这个地名相同的七里铺也居住了二十年了,世界上叫七里铺的地方很多,而时光易老,岁月匆匆。今天下午一个新材料要进科室,替代三氧化物聚合体,新材料是玻璃陶瓷中的佼佼者,纳米级别的,零收缩,微膨胀,三维封闭,就像人群中的金玉一样品质的人,少,总是存在。楼口玉兰树的旁边冬天植的紫薇开花了,金桂也浓浓地生长着。都是中国特色的,不知道别的国度在庭院里会种植什么树。前几日刚刚把丝瓜架子重新搭了一下,过程中自己不小心推倒了多肉架子,最喜欢的几个花瓶都摔碎了,心疼之余,随意放了几本书,花架子看起来不空落了,还变成了书架子,心也不是那么空了。院子里的一个叔叔,八十岁了,微信给我发了一张我家阳台的照片,他是《中国陶瓷》杂志原主编,诗书文俱佳,就是牙齿不佳,阿姨也是下得厨房又上得厅堂之人,两个人是我见过的琴瑟和谐典范之一。
昨天傍晚,去七里铺买菜,见一新开花店,不由得进去看看,有一丛白色小花,问是什么,答曰“青梅”。在这炎炎夏日,听青梅二字就清爽许多。随便买几枝吧,再来两枝桔梗,拿了花便去买菜,回来又路过花店,年纪大了,老来多健忘,忘了花叫什么名字,复在门口问她,又答曰“青梅”,转身离开,远远听见花店里传出一句“也叫相思梅”。忽然有点尴尬,这么老的人,买什么相思梅,低头看看手抱着的青梅和提着的蔬菜,它自是极其清雅,心里想买了就买了,路人也只知道叫“青梅”而已。
2019年7月4日于有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