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暗流涌动

老杨原来说过,欧洲历史上一直有个神秘年份,仿佛是来自某种神秘力量煽动,整个欧洲各地都燃起了熊熊火焰,差点烧成一片火海,这个年份就是1848年。

维也纳会议,欧洲建立了所谓的梅特涅次序。这个次序应该是说很不合时宜的,法国大革命已经让资产阶级和市民阶层看到了一片不一样的天空,那些王室贵族们还想把国家带回过去的生活几乎是不可能了,所以,从1815年维也纳会议到1848年这几十年,欧洲大地到处都有些对政府不满的小行动。

上篇讲了最近这100多年德意志的文人,渊博的“地主”会提醒老杨,漏掉了一个重要人物啊,大诗人海涅。

他还真是大诗人,因为有一首他的作品是大部分中国人都会背的,这诗老杨不谙世事的时候读到,心里直突突,当时就想啊,这诗人受啥刺激了,诗写得这么咬牙切齿的:

忧郁的眼里没有眼泪,
他们坐在织机旁,咬牙切齿:

“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
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
我们织,我们织!
“一重诅咒给那个上帝,
饥寒交迫时我们向他求祈;
我们希望和期待都是徒然,
他对我们只是愚弄和欺骗——
我们织,我们织!

“一重诅咒给阔人们的国王,
我们的苦难不能感动他的心肠,
他榨取我们的最后一个钱币,
还把我们像狗一样枪毙——
我们织,我们织!

“一重诅咒给虚假的祖国,
这里只繁荣着耻辱和罪恶,
这里花朵未开就遭到摧折,
腐尸和粪土养着蛆虫生活——
我们织,我们织!

“梭子在飞,织机在响,
我们织布,日夜匆忙——
老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
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
我们织,我们织!”

熟悉吧,大名鼎鼎的《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这首诗放在咱家历史上,可以称之为“反诗”。

看了这么久的德国历史,“地主”们应该和老杨一样知道海涅为什么咬牙切齿了。其实刚出道的时候,海涅跟他之前所有的诗人一样,走浪漫主义情诗路线的。欧洲各国的文字只要一创作成诗歌,多半用来泡妞,而且赤裸裸的,肉麻无比,海涅也没有脱离这个俗套。

随着革命意识的觉醒,或者是出于对广大受苦人民的同情,海涅的诗歌开始批判和揭露现实,很快成为了普鲁士乃至整个德意志的反动文人,甚至还遭到通缉。连情诗诗人都开始批判社会政府了,就说明某种意识真正在民间觉醒了。

初级革命者只要一被迫害升级为革命家,如果找到正确的方向,批判诗就升级为有明确政治意图的政治诗。啥是明确的政治意图?通俗地说,诗歌产生号角的作用,有鼓动斗争激励斗争的意思了(就是煽动造反)。所以,老杨没有将海涅放在文人或者艺术家之列,他是一个革命家、政治斗士。

海涅这些策动革命意图的诗歌多半写于19世纪40年代,这段时间,海涅碰上了两位同志,一个叫马克思,一个叫恩格斯。

马克思说了,人类历史上的发展矛盾就是不同阶级之间的利益对立和利益攫取。到最后,社会最底层的无产阶级必然会取代所有的阶级成为主宰,共产主义必将取代资本主义。马克思的理论,对当时的德意志来说,恐怕还有点高远,算是给了底层劳动者一个斗争的希望。在马克思实际生活的年代,马克思主义对他自己祖国产生的影响远远不及对后来法国、俄国的影响。所以关于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故事,老杨申请到其他国家再详细说。

除了这几位大腕搅动江湖风雨,1817年,德意志的学生还组织集会、游行,并出版各种报刊,号召抵抗国内外所有的反动派(学生运动常用词),组建统一民主的德意志兰。“反动派”头子俄国沙皇派出特使过来调研,这个倒霉的特使被大学生杀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奥地利首相梅特涅赶紧跳出来恢复秩序,在捷克的一个小城,德意志各邦代表开会,宣布取缔大学生协会、取缔他们的出版物,取缔新闻言论自由,镇压所有的起义暴动等等。我们都有历史经验,洪峰就要来到,不疏导排洪,光是强行封堵,后果是不堪设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