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审美的出现
在我们这个时代,一种持生产的、接受的和交流的态度的审美实践,必将带来新的意义,这正是“生活美学”的代表理查德·舒斯特曼的思想。随着人们的生活质量逐步提高,对生活的全面追求普遍展开,生活陶艺所担当的角色在生活日益轻松化的追求中具有广阔的应用空间。由于受众审美标准的多元化,以及使用范围的不断扩展,装饰性创作标准也趋于多样化,出现了更多文化的融入和审美元素的杂糅。另外,多种创作群体的参与,造就了如今生活陶艺的艺术审美内涵的不断拓展及产品功能的不断完善,形成了该阶段生活陶艺在审美价值方面相对独立,而在审美标准方面则是迎合的姿态。具体表现在于,是以增加产品的趣味审美为主,迎合大众审美的需求,带动大众对生活陶艺的消费。所以,该阶段生活陶艺审美性的强化是在社会生活结构不断变化中进行的,是以艺术审美为基点,对标准、内涵、内容进行趣味性拓展,为审美的多样表达提供新的可能性。
趣味性审美在生活陶艺品中成为重要的审美内容。趣味性审美实际上指的是一种审美的体验性,人们更加注重感官的审美体验,并非艺术审美所强加的格式感。而这样的改变也并非是艺术审美的“终结”,因为生活陶艺能够以某种艺术手法创作和一定的艺术境界存在于生活中,其中的审美判断还是以艺术为标准、尺度和参照的。所以,生活陶艺产品中的艺术审美在趣味性审美的提升中并没有随着审美日常生活化而消退,反倒其作用得以突显,其功能得以强化。
生活陶艺中审美的趣味性其实是对审美的既定性、系统性的打破。中国历史文化和传统美学中,就有将审美意境与人生乐境统一起来的传统精神,突出美的趣味性。“美”(或审美之“道”)既不在“人”之外的纯然“物性”(或质料、形式)世界,更不在“人”之上的超验的“神性”(或理念、绝对精神)世界,而是就在活泼泼的“人”的世界中,在日常现世的人生体验和人伦生活中。在根本的意义上,美就是一种富有意趣、充满福气、享受快乐的生存形式,一种同“人怎样活着才更好”的考虑直接相关的人格理想(儒)和生命境界(道)。在这个意义上,毫无疑问,这一“道不远人”的审美价值论范式,这一将审美意境与人生乐境统一起来的传统精神,与现代生活美学在学理上虽不尽相同却极为相通。正如理查德·舒斯特曼认为艺术已经融入日常生活,并且大力强调和肯定生活审美的娱乐趣味性,认为审美快感与日常生活的快乐并不冲突,甚至一致。
创作中文化符号的进一步解构,归根到底是为了消除艺术与日常生活的界限,将对审美方式的研究转向生活的研究。所以,生活陶艺最终的文化思想表现,还是要与大众文化合流;其文化符号的运用是对大众生活方式的指引和对普遍生存境界的关心。艺术家们所追求的审美生活的通俗化就成为大众审美的趣味化,而大众的审美文化也是艺术家审美取向在日常生活中的平行位移。而这个发展趋势似乎更接近于东方传统,因为中国文化里面人们的审美趣味是与人生理解、日常生活结合一体的,这与中国传统美学带有的“生活性”的审美特征是不谋而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