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文化社会学
虽然纯粹文化社会学本身除了提出其他问题以外,还提出了可以归结为下列类型的问题,即群体本身怎样固守各种观念化的内容、各种群体所具有的五花八门的基本结构(社会化和公有化)怎样与和它们相对应的文化形成过程联系起来,但是,一般文化社会学却试图从归纳角度,根据历史上存在的各种社会结构和文化结构的最一般的关系所具有的真实性,对这些关系进行安排,并且试图理解这些关系。虽然纯粹社会学那既面对各种文化内容、也面对各种社会学形式的方法,通过把完全属于历史真实性的所有各种事物都放到括号里、仅仅留下那些作为范例而存在的事态表现出来,通过把握存在于各种社会形成过程和文化形成过程本身之间的各种纯粹关系表现出来,但是,一般文化社会学却将在我们已经提出的意义上,通过运用归纳概括的方法,确立存在于两种事实范围之间的各种有规律的联系和功能关系。如果像就一般社会学而言所做的那样,完全以这种方式进行系统的研究,那么,他们就会看到各种表面的类型学。但是,虽然一般社会学本身只局限于使那些从历史角度来看实际存在的社会聚集体类型化、并且在这些聚集体之中寻找各种规律性,一般文化社会学却乐于承担在这两个层次之间建立联系的任务:亦即承担在最一般的社会学形成过程和和最一般的文化类型之间建立联系的任务。
在这里,人们也同样必须通过世界观进行调解。实际上,人们是有可能建立最一般的类型学的;例如,狄尔泰就曾经做过这样的尝试〔2〕)。然而,经过具体的考虑,世界观就是一个被具体完成的独特的整体。那些在历史上反复出现的因素只触及到这些现象的最肤浅的表面。因此,人们通过一般概括确立的各种世界观类型,都永远不会再现某种关于这个世界的意象(一种由结合在一起的经验结构产生的封闭后果),而是充其量只能再现它那些组成部分——尽管这些部分也是具有本质性的部分:亦即各种反复出现、并且仍然可以从图式角度加以描绘的原理。通过进行一般概括建立起来的文化社会学,之所以必然会在瓦解各种世界观的复合体的过程中、在不断记录各种有规律地重复出现的经验模式的过程中终结,原因也在于此。由于可以与这些模式互相联系起来的各种文化因素和社会因素,都将具有片断性的特征,一般文化社会学也能够仅仅通过运用一般概括的方式说明各种功能性关系。有关如此对世界观进行一般概括性理解的最好例子之一,是马克斯·韦伯的论文“宗教对世界的各种拒斥及其发展方向”8〔3〕,其中的重要之处在于表明,这些经验模式之中的哪些可以以一般概括的方式描述其特征的模式(比如说,是禁欲主义还是神秘主义),属于那些被人们当成客观形成过程的世界宗教。
这种社会-发生学说明受到了下列真实情况的限制,即历史上的各种情境实际上永远不会以同一种形式反复出现。当人们把禁欲主义、伦理等等放在不同的生活体系和文化体系之中的时候,它们总是具有不同的意思。只有构造概念的过程才会给人们造成下列印象,即各种外部的一般特征都与那些具体的独特性完全相同。自然科学那进行一般概括的方法之所以在这个关节点上失败,是因为在得到人们持续运用的情况下,只要它打算构想它那些一般概括,它就必定会破坏它着手加以说明的独特意义。就这个方面而言,如果我们从文化社会学的总体性方案来考虑,那么,它也有助于提供各种一般的概念,以便人们有可能通过运用这种方式,进一步对那些独特的个别形成过程进行具体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