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结性经验共同体的扩展

这种局限于两个人及其相互性的联结性知识，与直接接触的可连续性密切相关。习得的东西都完全是个人的，即使——像就我们的个案而言所发生的情况那样——当它从两个人的角度确定下来的时候〔11〕，情况也仍然是如此；我们根本不能把它传送给“第三者”——除非这些第三者通过某种进入我们的关系的“开端”、通过把我们的生存接受到他们的生存之中，使他们自己与我们紧密联系起来。而这种情况是以下列方式发生的：第三者进入了某种特殊的、与我和与他者的生存性关系，并且只要有可能，他就通过这种共同生活，把这种存在于我们双方之间的关系完全吸收到他自己的内心之中。通过与我们一起生活，通过现在存在于三者之间的共同的生活经历，他学习认识我们看待事物的方式，学习和我们一起使用这样的方法。他分享我们的经验性空间，并且因此而以我们三个人为基础，逐渐为他自己建立起一个经过进一步扩展的经验性空间。这种经验性空间对于外部来说已经关闭了，其他人和陌生人只有通过它那些肤浅的表现形式、而不是通过它对于我们来说的存在所依赖的具体性，才能接近它，而我们之所以能够对它形成某种理解，是因为我们通过它而互相联系在一起。

当初对于我们来说作为一个“他”而存在的第三者，通过分享我们的我们-经验而变成了“你”。许多人已经对语言通过使用人称代词表现出来的这种微妙性进行过评论。人们很有可能用非人称化的系列词（如数词）轻而易举地取代人称代词，而且，一旦人们离开了他们实际上使用人称代词的经验层次、离开了联结性经验共同体所处的层次，一个人就的确可以与另一个人互换了。在这另一个层次上，当处于这个系列之中的第四者和第五者都没有根据任何特殊的人称代词得到表达的时候，人们是不可能理解第三者为什么应该得到“他”这种特殊表示的。从这种观点出发来看，下面这些现象也都是不清楚的，即为什么除了第三者以外的每一个人都是“他”，而任何一个人也都能够突然变成“你”，而且，为什么可以把一个群体完全接受到“我们”中间，而另一个陌生的群体则被称为“你们”，为什么其他所有的人都可以总的说来被看作是与我们并列存在的“他们”。所有这一切来源于下列事实，任何一种直接的称呼，都表示对存在于我们内部的对方的某种接受——至少就我们与这位他者谈话而言、就随后发生的联系程度而言，情况即是如此。

因此，随着更多的第三者不断成为“你”、并且参与到共同的经验性空间之中，这种“我们-领域”就会得到扩展。但是，要想更加具体地追溯这种扩展过程，我们就必须讨论我们在前面曾经搁置在一旁的某种东西：它就是语言的作用和概念性具体说明——仅仅这样的作用和说明就可以使这种经验性空间的长期统一过程和扩展过程成为可能。存在于两个主体之间的生存性关系所具有的连续性，是不可能通过单纯的接触、通过受到触动的灵魂来维持的——即使这种生存性关系之中最基本的东西取决于我们一直研究论述的这种直接接触层次，即使我们完全根据这种生存性依附来理解各种概念所具有的重要意义，情况也仍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