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亚历山大七世之为人
卜弥格之繁杂的活动,终有完竣之一日。教皇亚历山大七世始因1655年9月24日宣教部之善意的陈情,复因卧亚、澳门两地主教上书催询卜弥格奉使延迟甚久之理由,遂于是年12月18日决定答覆中国对于前任教皇之致书,并接见赍书之使者。又况本人前为枢机员时,曾经参加宣教部之审议。对于此事虽未曾表示十分热心,然揣以世人所知新教皇之心理趋向,较之前任教皇自不难对于明使假以若干辞色。从前本人对于卜弥格案,固然表示冷淡,然其偏袒耶稣会士较甚于前任教皇。又一方面卜弥格与法国驻物搦齐亚大使之关系足使新教皇感受不快者,不如因诺曾爵十世之甚,缘其虽亦因西班牙势力而当选,然不仇视法国。此教皇不为法相Mazarin所喜,在位时曾与路易十四世发生葛藤。教廷卫士曾对法国大使加以侮辱,1663年7月26日法国国王曾夺据Avignon城;终因教廷之谢罪,始言归于好。但无论如何,吾人不应视亚历山大七世为一反对法国之教皇。吾人应忆及者,法国拓殖安南南圻之时,虽有葡萄牙人之嫉恚,教皇仍维护吾人之外方传教会加入传教范围。1655年4月7日教皇之当选,颇得法国籍著名枢机员de Retz之力;缘其当选以前,为缓和此枢机员与Barberini族诸枢机员所结合强有力党派之反对起见,曾对于圣奥斯定学说表示同情,所以颇得此辈要人之助。此教皇优柔寡断,处事小心,已为人所熟知。1656年确认前任教皇谴责让西尼派(Jansénistes)学说之教敕者,乃亚历山大七世;而谴责Olier等反对Port-Royal系之过于热心,而告耶稣会士云:“汝等欲驱此辈(让西尼派)于教会之外,吾人则愿其仍在教会之中”者,亦亚历山大七世也。[36]用信札鼓励Arnauld不必顾虑敌人之攻击,已而颇愿此派党徒之解散,亦为同一教皇。de Retz枢机员于其《记录》中对此教皇批评严酷,世已知之。而史家Léopold de Ranke[37]之批评严刻尤甚,谓其当选教皇以后,性质活泼,独断专行,判别力,甚至讲演自由之一切品性,悉皆丧失;不问教会事务之进行,只顾个人之安危。迄于1667年5月22日之死,始终如是也。
撰写教皇史者对于亚历山大七世批评类多严苛,道院长Mourret[38]谓其受谤已甚,是也。其为人颇正直,谦恭,不喜援引亲友。在交际中和蔼可亲,性情愉快,喜与左右谈故事,颇嗜哲学、文艺,诚不愧为名族之后裔。在位时修饰罗马城市,并将Saint-Francois-de-Sales与Saint-Thomas-de-Villeneuve列入圣品。但有若干弱点,吾人亦不能为之讳,观其决定答烈纳太后与庞天寿书,而措词空洞,足以见之。对于明朝不甚信用,而根据中国北方传教师之报告,知满人具有实力,为免除纠纷计,保持其不负何种责任之态度。但所持态度未免太过,盖谨慎之处固然可嘉,而措词空泛至此,诚一失也。彼仅在答烈纳太后书末言及祈天佑明室恢复故业。兹录其答书如下。[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