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传染性疾病的未来
本章讨论的只是发病率上升最快的两种非传染性疾病,即高血压与2型糖尿病与西方生活方式的关系。其他重要的非传染性疾病只一语带过,读者可参看伊顿、康纳与肖斯塔克的研究报告。他们对冠心病等心脏疾病、动脉硬化症、周围血管疾病、肾脏病、痛风及很多癌症(包括肺癌、胃癌、乳腺癌和前列腺癌)都有深入的论述。本章讨论的与西方生活方式相关的危险因子,也仅限于盐、糖及高热量食物的摄取,肥胖与久坐不动。其他重要危险因子我只能稍微带过,如抽烟、喝酒、胆固醇、甘油三酯、饱和脂肪和反式脂肪。
我们看到非传染性疾病已成西方社会的主要死因。我们并非可以无忧无虑地过着健康快乐的生活,直到78~81岁(西方长寿老人的平均年龄)才突然罹患非传染性疾病而命归西天。早在非传染性疾病夺走我们性命之前的几十年,这种疾病已慢慢侵蚀我们的身体,使我们的生活质量日走下坡。但非传染性疾病不曾危害传统社会,为什么?传统社会是否有值得我们学习之处,让我们免于落入非传染性疾病的魔爪?当然,我们不是要和他们一样过着传统、原始的部落生活。传统社会的生活有很多层面惨不忍睹,如暴力的恶性循环、经常面临饥荒之苦,以及因传染病而丧命。我们必须从传统生活方式中寻找线索,检视哪些特点可帮助我们对抗非传染性疾病。有些做法显而易见可帮助我们,如经常运动以及减少糖的摄取量,还有一些则仍待进一步的研究与讨论(如每日膳食最好含有多少脂肪)。
但照目前非传染性疾病的趋势来看,似乎凶多吉少。皮马印第安人和瑙鲁人的糖尿病患病率都已达顶点。现在,我们最担心的是生活水平快速提升、人口稠密的国家。富有的阿拉伯产油国、北非都可能是下一个糖尿病受害国,然而还是比不上印度和中国。其他人口稠密国家此时已饱受糖尿病威胁,包括孟加拉国、巴西、埃及、印度尼西亚、伊朗、墨西哥、巴基斯坦、菲律宾、俄罗斯、南非和土耳其。即使是人口比较少的国家也有不少糖尿病病例,如拉丁美洲与东南亚各国。人口不到10亿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则刚开始接受非传染性疾病的“洗礼”。我们不禁要为这样的前景感到悲观。
但是,我们未必是对抗非传染性疾病的输家。我们的生活方式是自己选择的,因此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分子生物学研究或许可帮我们找出某些致病基因的相关危险因子,让我们得以防范。然而,社会大众用不着等待这样的研究结果,也不必期待治疗非传染性疾病的神药或是低卡薯片上市,我们可从改变自我做起,降低患病风险,像是戒烟、经常运动、限制热量的摄取、少喝酒、少吃盐和糖、少喝饮料、少摄入饱和脂肪和反式脂肪、少吃加工食品、少吃奶油和红肉,多摄入纤维、水果、蔬菜、钙和复合碳水化合物。另一个简单的改变就是吃慢一点儿。你越狼吞虎咽,就会吃下越多东西,因此变胖。吃得太快也导致身体组织没有时间释放会抑制食欲的激素。意大利人健康窈窕,不只是因为饮食组成,也因为他们常边吃边聊天,一顿饭吃很久。这些改变就能使全世界数十亿人免于步皮马印第安人和瑙鲁人的后尘。
这些建议可以说是老生常谈,毋庸赘述。但我们不要忘了一个重要事实:我们已经知道如何着手,因此事在人为。我们应该心存希望,切莫沮丧。高血压、糖尿病等“20世纪杀手”之所以会夺走我们的性命,正是因为我们自己沉溺于口腹之欲,这等于自愿送死。
【注释】
[1]18世纪,斯蒂芬·黑尔斯将一根前端为玻璃管、尾端为金属管的管子插入马的颈动脉,利用涌进的血液高度测量血压。直到20世纪初,由于脉搏音与收缩压及舒张压之间的关系得以明确定义,才有现在非侵入性的水银血压计。——译者注
[2]diabetes源于希腊文,是指多尿,而mellitus来自拉丁文,意思是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