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主义者如何看待记忆
行为心理学家是如何看待记忆的呢?坦白地说,行为心理学家认为,客观的心理学中没有记忆的一席之地。当然,我们会用事实来解释这个问题。
依然是从小白鼠的实验开始。有一份关于小白鼠学习走迷宫的实验记录:当一只小白鼠初次学习走迷宫时,它为了得到食物,在迷宫里花费了40分钟的时间。期间,所有的错误它差不多都犯了,一次次地跑进死胡同,又一次次地返回。在进行第七次尝试时,它只用了4分钟的时间,就得到了食物,且在整个过程中犯错很少,只有8次。可见,小白鼠的犯错率在逐渐下降。当它进行第二十次尝试时,只用2分钟就得到了食物,期间犯错6次。在第三十次的尝试中,小白鼠获取食物花费的时间更少,只有10秒钟,且没有犯任何错误。在第三十五次实验之后,直至第一百五十次,小白鼠都只用了6秒钟就得到了食物,且犯错次数为0。从第三十五次之后,小白鼠每跑一次迷宫,就像是一架功能良好的机器,但速度却并没有提高。也就是说,从第三十五次开始,小白鼠的速度已经抵达了顶峰,这也表示它已经完成了学习。
那么,我想问的是:一段时间以后,小白鼠对迷宫还有“记忆”吗?
我们依然不去凭空揣测,还是用事实来说话。六个月后,我们再度进行实验。这一次,我们在小白鼠跑迷宫时安排了一些东西。实验开始后,小白鼠开始跑迷宫,它只用2分钟就得到了食物,犯了6次错误。从这个结果可见,跑迷宫的习惯大都被保留了下来。虽然有一部分习惯消失了,可在半年没有跑迷宫的情况下,小白鼠重新学习的记录,居然跟之前第二十次尝试的记录没什么分别。
再给大家展示一个有关罗猴学习开启复杂问题箱的案例。
从记录上可知,罗猴第一次打开问题箱花费了20分钟的时间。20天后,我们对它进行第二次尝试,这一次它打开问题箱的时间只有2分钟。之后,我们没有再让它进行学习,直至6个月之后,才再次对其进行实验。结果显示,虽然它开启问题箱时的动作缓慢,略显笨拙,但它也仅花了4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
我们对动物进行过很多实验,发现了它们在习惯保留上的特性。那么,人类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儿童是不是也如此呢?
为此,我们做了这样一个实验:一个1岁的孩子爬到他父亲那里,发出笑声,还抓着父亲的腿。在一个多人的房间里,孩子爬到他父亲身边。现在,我们把他送出去2个月,期间不让他见到父亲,而是和其他人在一起。2个月后,我们再让他和父亲见面。此时,孩子没有朝着父亲爬去,而是爬向了这2个月内照顾他的人。可见,孩子失去了对父亲积极反应的习惯。
我们让一个3岁的男孩学习三轮脚踏车和踏板车,到他能够熟练驾驭为止。6个月后,我们再对他进行测试。结果,他不像之前那么熟练了,虽然也能驾驭,但动作很笨拙,比过去退步了很多。
我们还让一个20岁的年轻人学习打高尔夫,要求他在进行这项活动时,必须慢慢提高进球的技术,持续地进步。两年间,我们每周让他练习两次,他在18洞的球场中,所得的分数降到了80,偶尔还会降到78分。两年后,我们不再让他练习高尔夫球,在他停止练习后的第三年,我们又对他进行了测试。结果显示,在第一轮中,他原本能得95分,可是2个星期后,他的分数却降到了80分。
通过这些实验,我们会发现,在学习了一项动作后,如果中途放弃了,或是相隔一段时间不进行练习,就会丢掉一部分习惯产生的效率。如果很长时间都不再用,习惯可能会全部丧失。当然,不是说所有的个体在特定习惯的总量丧失方面都一样,不同的个体情况也有差异。对于同一个个体而言,在不同类型的习惯中,丧失率也不一样。
有一点颇令人惊讶: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有些动作习惯没有被用,但很少会丧失,比如游泳、跳舞、滑冰、射击、打高尔夫等。如果一个人射击水平很差或是高尔夫球打得不太好,但他却跟你说,五年前他是一个出色的运动员,只是后来很少练习水平才会下降,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因为他一开始就在说谎。实际上,我们可以测量出个体在没有练习期间所丧失的量。换句话说,我们有一个个体学习的成绩,可以用这个成绩和他重新学习的成绩进行对比,准确地测量出该个体在没有练习期间所丧失的量。
现在,我们重新来谈一谈心理学上的记忆问题。一个行为心理学家肯定不会说:“詹姆斯好几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他还记得怎样骑吗?”他会说:“这几年里,詹姆斯都没有骑过自行车,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骑自行车的?”对于这个问题,他还会做这样的实验:准备一辆自行车给詹姆斯,记录下他骑完6个街区花费了多少时间、中途失败的次数,在实验结束后,他会对詹姆斯说:“你现在骑自行车的水平,和五年前相比,下降了25%。”
事实上,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为了得到习惯保持和丧失多少的数量,行为心理学家会把个体放回到原来的情境中,看看一段时间没有训练,个体的技能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果詹姆斯的车技没有他第一次骑自行车时那样好,行为心理学家就会说,他已经失去了骑自行车的习惯。
我们还需要清楚一点,机体的每一种形式都是人类需要的。实验告诉我们,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简单的反射都可以被很好地保存下来。所以,在行为心理学家看来,那些被其他心理学家称为“记忆”的东西,可被取代为——个体在疏于练习期间,他的技能保持情况和丧失情况,并以此对一个特定习惯的保持力进行判断。
对于记忆的论述,到这里并没有完全结束,之后我们会继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