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山月记》在中国的译介与研究

三、20世纪90年代《山月记》在中国的译介与研究

20世纪90年代,随着中日文化交流的增加以及国内日本文学研究的兴盛,《山月记》在我国的译介与研究有了复苏的迹象。1990年,天津师范大学的王晓平先生出版了专著《佛典·志怪·物语》,该书的最后一章“日本近代作家对志怪传奇的新视角”中,简要论述了《山月记》的主人公李徴和原典中的主人公具有不同的心理需求结构。此为90年代《山月记》研究的先声,打破了长期以来的沉寂局面。1991年,辽宁大学的马兴国在《日本研究》(第三期)上发表了《唐传奇小说与日本近代文学》,文中概括地介绍了中岛敦的生平以及《山月记》的梗概,总体来看缺乏深入的论述。但是在论文结尾处,作者提到中岛敦曾经写下30多首汉诗,其中有不少诗正好印证了《山月记》的主人公“李徴”是中岛敦自己的化身,比如“曾嗟文章拂地空,旧时年少志望隆。文誉未飏身疲病,十有余年一梦中”。这是国内学者第一次从中岛敦的汉诗入手研究《山月记》,对后来的研究具有一定的启发作用。该论文于1993年被收录到了马兴国的专著《中国古典小说与日本文学》之中。

1994年,日本学者德田进在《外国问题研究》(第1期)上发表了论文《〈山月记〉的比较文学新考察》(孟庆枢译)。论文的一个亮点是加入了日英比较文学的考察,对比分析了中岛敦的《山月记》和斯蒂文生的《化身博士》,拓展了《山月记》研究的思路。同年,高晓华在《外语与外语教学》第2期上发表了《从〈人虎传〉到〈山月记〉》,重点分析了《人虎传》和《山月记》在主题和故事情节方面的不同,同时分析了《人虎传》和《山月记》不同的艺术特色。

1995年,孟庆枢发表了长篇论文《中岛敦与中国文学》。论文重点论述了《山月记》《名人传》《弟子》《李陵》等取材自中国古代典籍的小说,可以说是国内第一篇全面、系统论述中岛敦与中国文学关系的论文。1998年,孟庆枢又在《日本学刊》(第2期)上发表了题为《重新寻找坐标——面向21世纪日本文化热点问题研究的几点思考》的论文。文章中提到“有人大概因为《山月记》里写的是人变成虎而又去吃人(实际上中岛敦笔下写的是吃兔子),而认为这是法西斯主义对人戕害的结果。我觉得这是没有读中岛敦全部作品的臆断”[17]。并引用德田进的观点说明《山月记》反映的是知识分子苦恼的内心世界。这似乎反映了作者对我国20世纪80年代《山月记》研究的一种反思。此外,1999年,王新新在《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第3期)上发表了《中岛敦与日本战时文学“艺术抵抗派”》,该文也简单地提及了《山月记》,但是止于介绍,缺乏深入的理论探讨。

1992年7月,我国台湾地区自立晚报社文化出版部出版了姚巧梅翻译的《大师小品:日本短篇精典》,收录了森鸥外、夏目漱石、大江健三郎等20位日本著名近现代作家的处女作或代表作,其中包括中岛敦的《山月记》。译文前附有作家简介,对小说《山月记》也进行了简要的评述:“《山月记》改编自我国唐朝李景亮的《人虎传》,但主题与原作不同,老虎的号哭,其实是作家自身精神的象征。作家在时空隔绝尘封了的故事里,找到心灵生息之所,同时,陈述了其终生对存在意义的思考。”[18]此外,1996年8月,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柳鸣九主编的《世界短篇小说精品文库·日本卷》,书中收录了孙大寿翻译的《山月记》,并附有简略的“作家作品简介”。

我国在10年间只出版了一个《山月记》的复译本,发表了寥寥几篇相关的研究论文,虽然数量和质量上都有所提高,但是从整体来看,《山月记》的译介和研究只见星火之兆,未成燎原之势,这种情况直到21世纪初才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