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多元视角塑造愿景

利用多元视角塑造愿景

在复杂世界中,愿景不是有关未来目的地的写真,策略也不是绘制计划的一张地图。复杂的愿景是指向未来方向的罗盘,复杂的策略是人们可以在其中创新和学习安全护栏。这里的愿景描绘,与简单世界中的愿景描绘很不一样。(我们不相信组织里的世界曾经简单过,但在过去几十年里却很容易假装简单。)

在复杂世界中,愿景是过去和未来以某种方式进行交汇的地方,可以指导人们当前的行动。领导者需要仔细斟酌过去:过去的价值观、历史、发生变化的周期、核心传闻和事件。和组织清晰的过去没有密切联系的愿景令人不安,而且存在不足以令组织为大众所熟知的风险。许多并购行为都失败了,因为每个组织过去的经历都太过不同,没有人能成功地把它们整合成一个连贯的整体。有个政府机构将外援部与外企发展部进行了合并,现在这个机构的处境有些棘手。因为两个部门未来的规划难以合并,而且过去也十分不同。两部门都不特别重视对方的过去,而且在脱贫和商业开发方面存在极其不同的需求。不管决定将这两个机构合并起来有什么好处,要想成功迈入未来,都需要引入一个更高的目标,可以既把彼此的过往经历和未来规划囊括在内,又要让它们互相承认和互相尊重。比如说可以围绕让我们的国家走向世界,把世界带入我们国家这样的想法,用这种方式帮助双方进步。如果没有同时包含两个机构在内,没有共筑过去和未来价值观的愿景。我们想,是不可能产生富有成效的联盟的。

愿景当然也与未来有关,但是和我们通常看待愿景的方式略有不同。在复杂域中,你的愿景不会和目标或明确目的有关(比如说,我们希望五年内服务能占业务的百分之多少)。你会设定一个更循序渐进的愿景,也就是你想前进的方向,以及你希望人们会对你产生的评价,不论是组织内部的评价还是外部评价。为了在复杂空间内发挥作用,这个愿景必须与组织的最高目标相关,因为最高目标会引出你想要完善的行动(即使你也不完全确定这些行动到底是什么)。你想树立一个令人信服、令人满意的指导性目标。增长目标或收入目标之类的,不会激发人们的创造力,也不足以让人们在新方向上前进或是进行试验。这些目标太过狭隘,太过依赖那些可以激励人们,使他们更有创造力的价值观。增长目标和收入目标更有可能引来竞争和补丁保护。有益的愿景将人们与其最高价值联系起来,并将人们彼此联系起来。在复杂的组织系统中,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是组织成功的关键。

几千年来,复杂系统经历了进化的过程,这是一种借鉴过去并向未来推进的绝妙方式。但进化本身是无情的也是无意识的。如果一个物种的进化方向符合未来的发展,那这个物种就能蓬勃发展,但进化不会庆祝自己的成就;如果一个物种的进化方向与世界未来的样子不一致,那么这个物种就会灭绝。对此有人可能会难过(就像我们看着许多重要又美丽的物种死去一样哀痛),但进化本身并不会对此悲伤。领导者是组织有意识进化过程中的心脏和大脑(至少在某些情况下),是努力创造推动组织走向繁荣、远离灭绝的条件。

为了实现这种愿景,记得要认真思索系统当前的倾向是什么。想想系统今天的倾向,以及你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倾向能发生什么变化。你不想关注5年或10年后成果会怎样,因为这可能会成为组织未来发展中的重要制约项。这种未来愿景的规划是一步步的深思熟虑,是向更好未来的进化,而不是沿着稳定的路线到达单一目的地的路线图。而且,因为在复杂世界里你对现在和未来的想法太过狭隘,这可能会成为一个额外的限制(详情参见第五章)。所以在交谈时,尽可能多地获取多元视角很重要。

以这种方式引导愿景,需要在谈话中深入倾听人们从工作中获得了什么意义,组织给社会和客户增添了什么价值,有什么暗示未来的蛛丝马迹(在线索变得明显,每个人都能察觉之前)。在这一点上,你不想在交谈时以未来为重心,你想完完全全地以当下为基础。例如,我们知道一家私人保险公司,想通过给客户提供高质量的服务来实现其龙头老大的愿望。然而,现在公司给顾客增添的价值大多体现在他们的保险成本比竞争对手的低。(当然,少了这些利润也就无法提供良好的客户体验。)来自高层的谈话都是关于客户支持的,但员工发现这很不切实际,因为通过不断降低成本来维持的客户价格太低。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着眼于未来,领导方面还是侧重于推出专注于客户体验的计划。关注当下,关注市场的真实情况,以及关注公司目前处境和可能面临处境的巨大差距,才能有助于领导者在权衡得失时看清什么最重要。注意当前的迹象还能给他们提供更广泛的数据,可能会帮助他们打开外部视野,并为他们的困境带来更多的解决空间。真实地评估当前状况,是制定愿景的关键。

同样,在复杂空间中,愿景与组织的最高目标结合并以人们的价值观为基础时,才是最有效的。因为在复杂系统中不可能进行集中控制,每个人都需要进行个体的自我控制。每个人都需要问问自己,行为和愿景是否一致?贾里德就意识到自己没有做到。因为不能强迫愿景,所以必须在组织内部(甚至外部)广泛落实。

在复杂世界中,愿景和策略是全组织构造保险试验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复杂组织的原生场。界限是既可以启用试验又能限制试验的护栏,划定了最可能蓬勃发展而又不必太担心会灭绝的活动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