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后记

我的微信昵称叫“自在”,发布作品常以此署名。今选文成集,曰“自在文录”,以示纪念。

文录付梓,令我想起许多人、许多事,许多与书中文字相关的细节,在此特意作一个交代。

我对写作感兴趣,源于中学时代,在村里老油坊读初中时的苏喜成先生,在东山岗读高中时的苏保和先生(这两位先生我在《村学记》中都写到过),在镇中复读时的陈迷存先生等,都是我的文学启蒙老师。当时所谓的“兴趣”主要表现在阅读和作文上,喜欢看文学类的“闲书”,如《水浒传》《三国演义》《吕梁英雄传》等,村里有书的人家都借遍了,逮住什么看什么,一本《今古奇观》前后缺了几十页,照样看得津津有味。对优美的文章十分喜爱,摘抄笔记,剪贴报纸,积累过几大本。写过批判稿,写过应试文,多为模仿,谈不上创作,但这种语言积累,为后来的写作奠定了一定基础。进入大学后,时间相对宽松,加上各类文学课、写作课的训练,曾经舞文弄墨,天马行空,有过许多关于作家的梦想,可谓痴迷。本书收录的《童年的梦影》《雾》诸篇,就是四十年前大学老师胡德葆先生指导的作业。从稚拙的文字可以看到当时的语言追求。毕业后,虽大多时间忙于科研,偶有空暇还是会写上一些,或诗,或文,多为偶思断绪、即兴之作。曾祥芹先生是我学术研究的领路人,也是我文学创作的支持者。他曾说:“文章学家首先要是文章家,研究创作应该有一定的创作体验,否则闭门造车,难得要领。像梁启超、鲁迅、胡适,堪称楷模。”可谓至言。曾先生就是一位能诗善文的学界先驱。对文学研究者的素养问题,我形成一个比较固执的观念:文学实践能力是皮,文学研究能力是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当然,文学创作离不开生活。关心身边人物的命运,关注社会的变迁,是文学得以萌生的前提。因此,我应该感谢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这里的父老乡亲,是故乡的山水给了我灵感,是勤劳善良的人民给了我情思,我的创作因此而有了泥土的气息,有了血肉,有了活力,有了生命。

文集中的作品多数写于近十年间,也可以说是我创作的一个活跃期。其关节点当是自己曾主办的高校文学社团刊物《秋水》,虽然那段时光稍纵即逝,但因了这个园地,我大步踏上了创作之路。在带领学生采风、写作的过程中,结识了许多本地知名的作家和学者,如张之、朱现魁、党相魁先生,如崔复生、唐兴顺、朱冀濮、刘文凤先生,等等,在向他们请教的过程中,我对文学的认识发生了很大变化,真正体验到了语言创造的欢欣。

在创作观念上,我倾向于中国古代的“北中国精神”,崇尚经世致用,《诗经》以降的现实主义文学(如杜甫的“三吏三别”、白居易的《卖炭翁》、柳宗元的《捕蛇者说》等)对我产生过重大影响。散文卷收录的《文学的力度》《文学的命脉》《为文五患》等篇基本上可以代表我对文学的认识。具体到文体,我主张散文有虚实之分,曾发表《写实散文论》专申此义。收入散文卷的作品大都是写实的,但也有虚实相间的文艺散文,如《民国二十一年之淅河》《卖糖葫芦的老人》《鞋匠说》等。至于小说,多循传统路子,亦有现代手法的借鉴,从狄更斯、伍尔芙、屠格涅夫、契诃夫,到施耐庵、蒲松龄、鲁迅、孙犁、莫言等,都是我学习的典范。虽然这些作品带有更多的探索性,不像散文那么轻车熟路,那么规范整饬,但自觉情感的投入更多,更能代表我对文学艺术的理解。

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从作品中隐约可见我的交际圈。古语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道友叩山问水,把酒论文,是人生一大乐事。正是在他们的熏染下,我对写作的兴趣愈来愈浓,对文学的追求亦愈加迫切。不敢说自己有多高的创作天赋,准确地说当是一个笨人,一个愿意下笨功夫的人。许多文章初写时常常漏洞百出不伦不类,能见出眉眼神采全赖宅心仁厚的师友们,直言无隐,无私赐教,像朱现魁、周国瑞、王希社、郭震、刘臻仲等先生,像傅炳熙、刘涵华、杨景龙、姬学友、付定裕等同事,像杜林昌、梅安桥、赵爱斌、王兴舟、李朝龙、张亭生、杨随生、索书生等同学,像郝剑平、李起富、申海全、李新华等校友,像于报生、尚翠芳、张国声、傅敏、王虹若、刘志伟、扶风、王凤森、郭运红等朋友,像金笛、张诚、申勇等朗诵达人,恕不一一列举。当然,还有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生活的家人,他们从不同方面给我以帮助,以关切,以艺术上的指导,以精神上的鼓励,良师益友,学长至亲,令人长念。

在我人生的规划里,出版文集当在若干年后。本书得以付梓,实与单位领导的帮助有关。解国旺先生执掌安阳师院文学院后,脚踏实地,革故鼎新,做了许多大事,重视文学实践、鼓励师生创作就是其一。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本书问世不知要延至何时。还有李光新、张同利等领导,多方协助,鼎力玉成,着实令人感佩。

此外,还要感谢郭阳、高林如等先生,他们为本书的问世献计献策,无私奉献,令人难以忘怀。

收入文集中的文字,只是我创作的一部分,多数发表于报刊或网络,因字数和体例限制,许多文章只有忍痛割爱。尤其是一些朋友如姬学友、赵亚明、王咏梅、徐静、张利丽、孙利民、郭进法等,他们写的关于我的文字,每一篇都是一份沉甸甸的友情。若来日有机会出续集,是一定要附录在内的。

感谢亦师亦友的唐兴顺先生,每次见面,他都会对我的作品给予中肯评价,并指出方向,提出希望,谆谆教诲和殷切期盼令我不敢稍有懈怠。该书付梓,他欣然作序,令小著陡然生辉。感谢挚友颜涛兄,三十年前,我与人合著的《缪斯钟情的女儿们》问世,是他设计的封面;后撰《朱德润集校注》一书,是他题签;今文录出炉,他再次泼墨相赠。高情厚谊,难以言表。也正是颜涛兄,以及陈则威、姬学友、王景怀等书家,将我的诸多文字如《彰德文化街记》《伴山·石庐记》《鋆堂记》《林虑山房藏石记》《新冠大疫记》《桃花雅居小记》《彰德小驿记》等以碑刻、木刻、条屏、手卷等形式呈现出来,使拙作得到更广泛的传播。文人相重相惜相携相敬之美德,终生难忘。还有郭运生、王玉芳、孙利民等好友,他们在百忙之中对拙著进行了严谨的校对,为作品的完善付出了宝贵的时间和心血。在此一并致以谢意。

一本书的产生犹如一棵树苗的成长,要经历岁月的打磨和风雨的洗礼,它能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并非一人之功,而是一方土地、一带天空、一个大气候共同作用的成果。

在本书付梓的时刻,我要真诚地向所有关心帮助过自己的师友亲朋,向这片充满温度的山水故园,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2022年2月于安阳师院文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