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重逢在延安联句赋诗相见欢

1945年7月，时任国民参议员的黄炎培到延安访问。第二天，毛泽东宴请黄炎培，周恩来、陈毅作陪。席上拿来了延安少见的茅台酒，宾主谈笑风生，洋溢在一种团结和快乐的气氛之中。陈毅一时兴起，提议联句助兴，大家赞同。毛泽东起首句：“延安重逢喝茅台，”周恩来接句：“为有佳宾陕北来。”黄炎培念了自己过去诗中的一句：“是真是假我不管。”陈毅接着也念了黄炎培过去诗中的一句：“天寒且饮两三杯。”

原来这里面有一个有趣的故事：1943年黄炎培应沈钧儒之请，参观有沈钧儒次子沈叔羊画作的画展，其中有一幅画题目上写着“茅台”二字，画面上有一把酒壶、几只杯子，沈老请黄炎培在上面题词。黄炎培忽然想起了红军长征路过茅台镇的一个谣传：红军长征四渡赤水的时候，路过贵州省茅台镇，国民党就此大肆造谣，说红军在茅台镇停留期间，纵容官兵在茅台酒厂的酿酒池中洗脚。黄炎培当然知道，共产党怎么会做出这等焚琴煮鹤煞风景的事情来呢？于是黄炎培在画作上题了这首《茅台酒歌》，为红军辟谣。沈叔羊自己称此画仅为其父“画以娱之”，然而由于黄炎培题上了这样一首诗，这幅画作陡然升值，竟然辗转被呈送到毛泽东手中，最后竟然挂在了延安杨家岭接待宾客的中共会客堂里。这首七绝《茅台酒歌》，用调侃幽默的语调耻笑国民党的无知：

毛泽东陪黄炎培等在餐桌上

喧传有客过茅台，酿酒池中洗脚来。

是假是真我不管，天寒且饮两三杯。

“天寒且饮两三杯”，这一句说明了黄炎培对国民党喧传的态度，有人在酿酒池中洗脚，谁还喝这种酒呢？我黄炎培喝了，这就从根本上否定了国民党的谣言。喧传，不是宣传，喧传就是盛传。这首诗后来流传到了延安，广为人知。因此，毛泽东听了黄、陈的联句后，知道用的黄炎培原诗里的句子，连说：“不算！不算！从头再来。”他又起首句：“赤水河畔清泉水。”周恩来续句：“琼浆玉液酒之最。”黄炎培接着吟诵：“天涯此时共举杯。”陈毅结尾：“惟有茅台喜相随。”

吟罢，大家相视，拊掌大笑。此事一时在延安传为佳话。^[1]

【注释】

[1]杜忠明著：《毛泽东以诗会友》，辽宁人民出版社2014年1月版，第176～17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