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充足率规定的顺周期性
过去十年中监管和会计体系的一些主要趋势起到了加剧金融系统顺周期性的作用。在经济衰退中违约风险不可否认地增加了。2008年会比2006年有更多的企业和抵押贷款遭受冲击。信用评级,不论是内部的还是由外部评级机构设定的,都将出现下调,而这也是正确的。同时,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的资产价格双双下降。而在不存在这类市场的条件下,审计人员为了避免将来的法律纠纷,都愿意维持一个保守的观点。应用资本充足率规定这种更具风险敏感度的方法和盯市会计准则一起,却对我们系统的顺周期性雪上加霜。试图减轻这种综合病症的努力——如建议信用评级的时间跨度应贯穿整个周期——并不具有多大帮助,因为在繁荣时期,每个人出于眼下的利益都想采用只顾当前的方法,而竞争将确保这一情况出现。当然,在一段时间内对2007~2008年的经验进行重新回顾的压力测试,将防止同样的问题再次发生,但是金融危机自我放大的潜力,不仅超过了想象的范围,而且一旦在大量压力测试中无限扩大,将使金融中介窒息。
目前的发展,即《巴塞尔新资本协议》和盯市会计准则,取得了很多杰出成绩。它们为每一个银行勾画了一个对自身风险头寸更加清楚和更恰当定义的图景。它们会而且已经使银行更加关注风险分析。问题是监管制度的目的应该包括系统性风险、危机传染蔓延的可能性、系统作为一个整体的外部性,而不是为了使每一个银行都对风险谈虎色变。系统性问题使每一个银行的行动都会对所有其他银行产生影响。由于凯恩斯所说明的原因,似乎存在一种类似“羊群行为”的自然倾向,而这正被制度性要求进一步强化了。我在FMG的同事,Jon Danielsson和Hyun Shin使用“内生风险”一词来描述银行、投资机构和其他金融中介之间互动影响的自我放大特性。我们的忠告是,最近这些制度的和会计的方法,尽管出于好的目的,却不经意而显著地加剧了这类内生风险。
现在所需要的是使整个系统作为一个整体更具稳定性,而不是提高各银行对风险的意识。如你在2月早期可能在《泰晤士报》中读到的那样,Avinash Persaud和我本人提出的建议是将资本充足率规定的基础从风险加权资产的绝对值转向其增长率。因此,我们的目标是同时防范泡沫和崩溃,无论是系统的还是单个机构的。而实现目标的方法是,当银行贷款和资产价格快速上涨的时候,规定其持有更多资本和流动性,而在下降过程中,则放松这一规定。
这个建议当然具有很多技术性问题,如应用的增长率应该在多长的时期内计算。但是这里我想思考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即我们的建议将会在资产价格膨胀的信心倍增,甚至是欣快症的时期,提高银行为了维持其账面资产而需要拥有的资本额。因此,这将加剧目前盛行,而在一定程度上有害的趋势,即在上升区间时,出现银行非中介化(disintermediation)趋势,而在下降区间时,则出现银行再中介化(re-intermediation)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