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磻溪,就是走进大理的慢生活,走进洱海边每一个朴素的白族人的一生,也走进传说中的诗和远方。在村子中心高大俊美挺拔的大青树下,我不止一次地想,那些受着祖先荫蔽的勤劳朴实的白族人,那些数千年时光里一直舍不得离开故土笃信乡土养人的白族人,他们在磻溪这样一个寂静的小村庄里,在穷尽一生的努力和辛劳后,收获和度过了怎样的一生?

大青树下的中分石,似乎给人一种隐喻,一种答案,一种充满古老东方智慧的生存哲学:生而为人,平和抵达一切喜悦,知足抵达一切快乐。在村子里某一条巷道的深处,在门口一块苍老的大理石凳上,阳光下端坐的白族老奶奶,正一针针地缝着某一种吉祥的图案,一针针地把一生的思想和情感,全部缝进某一个寂静的深处。此刻,她的儿孙们也许正在世界的某一处为生活打拼,而她,没有儿孙绕膝的她,正以一种近乎心如止水的笃定,向人间展示着天空一样的沉静。

村子的小巷里有许多老井,多是数年不用了,井水的幽深,有着摄人心魂的魔力,仿佛它是进入时光的通道,亦是进入梦境的大门,凝视着那幽暗的井水,仿佛也是在凝视自己的一生。也有人在老井旁闲谈、端坐,观看着天上的云朵,也注视着电线杆上的小鸟。是啊,小鸟,在村子外的不远处,就是千里平畴的田野,在田野里,更多的小鸟们唱着歌,享受着自由的空气,也享受着这如诗如画的苍洱风光。一个白族人,为什么不喜欢漂泊,为什么生下来就是家乡宝?空气中没有答案,只有村子里那么多一生从不迁徙的树,一生沉默隐忍倒也极具大写的树,向着大理蔚蓝的天空伸出诗意的触角,也向寂静的人间投下哲学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