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自家兄弟的冲突
二、分道扬镳:自家兄弟的冲突
专制统治在军事占领的保障之下已无障碍。10月17日,海瑙作为匈牙利的军事和行政总督、拉德茨基元帅作为伦巴第暨威尼斯地区的首脑的地位再度被确认下来。耶拉契奇在萨格勒布继续控制着克罗地亚,布拉格、克拉科夫、维也纳都处在军事管制之下。整个哈布斯堡君主国被划分为六个军事大区,各区都由一位将军担任最高领导人。没有人再理会斯塔迪翁宪法草案,宫廷和政府都以近乎狂热的崇敬依赖着军队的力量。
像他的著名前任梅特涅一样,施瓦岑贝格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了外交领域。不同的是,梅特涅对奥地利的力量没有信心,而侧重于和各国君主的私人交往,以个人魅力树立在欧洲的影响,进而树立奥地利在欧洲的形象;施瓦岑贝格则不愿意回到1848年3月以前的那种含糊无力的状态中去,对奥地利力量的自信是他外交政策的核心。
1850年,奥地利与普鲁士的冲突看来无法避免。施瓦岑贝格起先打算建立一个大奥地利联盟,以确立哈布斯堡君主国在中欧地区所有德语或非德语地区的统帅地位;普鲁士首相拉多维茨则愿意建立一个扩大了的德意志邦联,有两个组成部分,一个是普鲁士主导的所谓“小德意志”,哈布斯堡君主国则作为其同盟和经济伙伴与之建立松散关系。为此,拉多维茨在1850年3月建立了一个“爱尔福特联盟”,虽然遭到巴伐利亚、萨克森、汉诺威、威腾堡和维也纳的反对,但是由于奥地利军队还在匈牙利和意大利驻防,无法加强西面的防卫,因此,情况一度非常危急,普鲁士似乎打算趁火打劫,诉诸军事手段。
正是这一年的秋天,黑森选帝侯为镇压臣民起义而同时向普、奥两国求助,双方派出军队前去“维持”秩序,两支军队顿成对峙之势。施瓦岑贝格虽然为高额的军费负担所头痛,但面对普鲁士咄咄逼人之势,也打算背水一战。
两国君主并不真的想马上投入战争。沙皇出面,表示支持奥地利。最终,威胁被解除了,普军后撤,腓特烈·威廉四世换了首相,奥地利皇帝也要求施瓦岑贝格克制以求得和平。12月,双方在奥尔穆茨会谈,普鲁士放弃了建立一个不包括奥地利在内的德意志各邦联盟的计划,并接受由奥地利重组原来的德意志邦联。
但这恐怕是施瓦岑贝格最后一次外交胜利了。1851年,在德累斯顿召开的德意志各邦会议上,奥地利加入德意志关税同盟的要求被拒绝,施瓦岑贝格获得的最大成就是普奥相互的保护承诺。德意志各小邦虽然对野心勃勃的普鲁士心存戒备,但是军事化的奥地利也颇令它们不快。施瓦岑贝格试图建立在哈布斯堡王朝领导下的奥地利和德意志诸邦的联盟,无疑是对俄国、法国的挑战,而且也将破坏普鲁士及其他德意志邦国已经达成的势力均衡,军事强力无法达到这样的目标。弗朗茨·约瑟夫对此却浑然不觉,他亲眼看到军队的威力如何使狂暴的民乱趋于平息,使哈布斯堡帝国从覆灭的边缘重新变得强大。因此,无论施瓦岑贝格怎样劝说,他都不为所动,甚至坚持认为有关海瑙在匈牙利的残杀只是恶意的谣言,使后者在布达佩斯一直为所欲为达10个月之久。因此,奥地利与德意志诸小邦之间的关系难以获得推进。
普奥之间沿着不同的道路越走越远。普鲁士自维也纳会议以来,就勤奋踏实地做了许多实际工作:致力于简化税则,并进一步于1834年建立了德意志关税同盟;从统治上获得了超越于奥地利传统势力范围的实质上的优越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普鲁士的努力渐渐显出了效果,它的政治家们变得更务实和更有远见了。俾斯麦认为奥尔穆茨协定是明智的,1850年12月3日,他在邦议会上强调说,最主要的是普鲁士“不要同民主制度发生任何可耻的联系”,“一个大国唯一健全的基础——这一点正是它大大地有别于小国的——就是国家利己主义,而不是浪漫主义。为一个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业去打仗,对一个大国来说是不相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