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帝同盟:热闹的外交界
五、三帝同盟:热闹的外交界
新年带来新气象,1874年1月,从巴伐利亚传来了好消息,吉赛拉顺利诞下一个健康的女婴,理所当然地被命名为伊丽莎白。茜茜刚刚庆祝过36岁生日,现在又成了祖母。她一向以年轻貌美自负,面临这一重大改变自然心情难以名状,她在巴伐利亚待了两个星期,在给皇帝的信中用马扎尔语称吉赛拉的孩子“非比寻常地丑,不过很有活力”。
弗朗茨·约瑟夫的反应要积极得多,43岁就当了祖父,这令他有些骄傲又略带夸张地发出无限感慨。毕竟,这个消息是沉闷冬天的一抹亮光。在经济危机和衰退中挣扎一年以后,奥匈帝国的内政并未有所改善,匈牙利发生民族冲突,年轻一代的马扎尔政治家又要求在匈牙利王国的铁路服务系统中以马扎尔语为唯一通用语言,更加剧了民族关系的紧张。戴阿克已经退休,安德拉西又在维也纳,根深蒂固的马扎尔沙文主义再度得势,弗朗茨·约瑟夫已经无法与这些年轻人取得有效沟通。
在帝国的奥地利部分,奥尔施佩格—拉赛尔内阁成功地实施了一种新的选举法,据此,帝国议会不再高踞于邦议会之上,而是由大地主、城市、商会和小城镇四个库里亚选举产生,参选人口仅占总人口的6%。也正由于实行有限选举法,才没有在1873年的“黑色星期五”之后酿成政治上的大崩溃。
对于规定国家与教会关系的《政教协议》,政府与弗朗茨·约瑟夫的立场略有不同。德意志自由派以温和的方式继续进行反对教权主义的改革,要求向教会财产征收宗教基金,国家有权力干预教育事务和主教的任命,同时确保教堂及各宗教团体的法律地位,而不给予罗马的天主教会以同样的地位。但是,在弗朗茨·约瑟夫的干预下,关于国家与教会的关系只做出“绝对必要的改动”,因此,为取消《政教协议》而制定的种种执行法在1874年以对教会尽可能调解的方式撤销了,关于国家对教堂实行监督的法律也推迟执行。
哈布斯堡君主国的政体一旦确立下来,安德拉西的外交政策就滑入了保守的梅特涅路线,即保持现状,尽管他本人在1848年时曾经是反对梅特涅的激进主义者。奥匈帝国与德意志、沙皇俄国之间建立了所谓的“三帝同盟”。1872年9月,在弗朗茨·约瑟夫与安德拉西前往柏林之前,沙皇亚历山大二世也决定前往,恰在三皇会聚柏林之际,英国的海峡舰队正在法国港口勒阿弗尔作礼节性访问。报纸以夸张但也不失其准确性的笔调惊呼,新的神圣同盟正在从意识形态上把欧洲分为东方与西方。最终建立起来的三帝同盟是君主间的松散联盟,带有保守的君主制度的特点。
安德拉西希望与庇护九世保持良好关系,因此,柏林和莱茵兰发生激烈的、针对罗马教廷的“文化斗争”时,二元制帝国内部却风平浪静。同时,安德拉西又注重与统一的意大利国家合作,自从1870年9月以来,罗马被意大利人占领,教皇实际上成了困在梵蒂冈的囚徒。1873年,意大利国王伊曼纽尔二世前来维也纳,襄助盛会,与弗朗茨·约瑟夫会晤,但是教皇不久之后便对奥匈帝国皇帝提出警告。为了避免冒犯教皇,弗朗茨·约瑟夫直到1875年才回访意大利,地点也不在罗马,而在水城威尼斯。
由于巴尔干问题,沙皇对奥匈帝国的政策既关注又不放心,因此,弗朗茨·约瑟夫在1874年2月就对天寒地冻的俄国进行了回访。圣彼得堡冰天雪地,寒气袭人,但社交界却热闹非凡,除了来自中欧的客人以外,还迎来了沙皇的丹麦和英国姻亲,因此,弗朗茨·约瑟夫一方面与老资格的首相戈尔恰科夫公爵进行重要的会谈,出席名目繁多的餐会,另一方面还要兴致勃勃地参加规模庞大的打猎活动。威尔士亲王的猎熊技巧令这个老资格的猎手赞叹不已,亲王在整个狩猎活动中杀死了不下80头野兽,但这种大规模的屠杀可不是弗朗茨·约瑟夫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