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死子幼母壮 戚夫人惨成人彘

第二章 刘邦死子幼母壮 戚夫人惨成人彘

从《史记》和《汉书》的记载中可知,吕后有两个哥哥,一姐一妹。大哥周吕侯吕泽战死。刘邦在“彭城大败”时落得形只影单,成为“空军总司令”后就去投奔他这个大舅哥吕泽,吕泽给他保留了一支生力军,所以这个人还是立过大功的。刘邦称帝后,就把吕泽的一子吕台封为郦侯,另一子吕产封为交侯。吕后的二哥是建成侯吕释之,他就是在《张良世家》中请“商山四皓”出山保太子的那个人,最后请来的“商山四皓”就住在他的家里。吕后的妹妹叫吕须(原作“媭”,谁知道她怎么起了这么怪的名字),她的丈夫、吕后的妹夫就是樊哙,就是在“鸿门宴”上靠超强的食欲、威猛的风格、雄辩的口才震慑住项羽,从而救了刘邦一命的那个人(这样讲,这些关系就差不多能连在一起了)。吕后、吕须、吕台、吕产和吕禄(吕释之的儿子)基本上构成了“吕氏外戚集团有限公司”的五大股东。

刘邦驾崩以后,吕后的儿子、太子刘盈继承了皇位。

刘邦一共有八个儿子:长子叫刘肥(是在吕后之前与刘邦同居的曹氏生的),被封为齐王,老二就是继位的刘盈,剩下的都是刘盈的同父异母弟弟。赵王刘如意是戚夫人的儿子,代王刘恒是薄夫人的儿子(这个刘恒就是后来“文景之治”中的汉文帝。吕后在刘邦死后执政了十五年左右,在她执政第七年时她的儿子汉惠帝死去,在剩下的八年中汉惠帝的两个儿子先后做了傀儡皇帝,这八年一直用“吕后”纪年。司马迁认为,这两个木偶皇帝根本不算什么,干脆就用吕后记录年号好了。吕后死后,大臣诛灭“吕氏集团”,迎立汉惠帝的弟弟、代王刘恒为帝,这就是汉文帝),刘恢为梁王,刘友为淮阳王,刘长为淮南王(在《英布列传》中提到过,本来淮南王是英布,英布被诛灭后由刘长接管,其子为刘安。据说刘安是豆腐的发明人,典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主人公,《淮南子》的总编辑,汉武帝时因谋反罪自杀),刘建为燕王。

刘邦有个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弟弟叫刘交,他被封为楚王(在《英布列传》中提到过,被英布打败)。刘邦还有一个侄儿,也就是他二哥刘仲的儿子刘濞,他被封为吴王(汉文帝的儿子汉景帝时期发生的“七国之乱”的首领就是他,起因是中央要削夺他的领地,他一怒之下起兵造反)。韩信、彭越和英布这几个异姓王相继被诛杀,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长沙王吴芮(英布的老丈人,后来英布就是被吴芮的儿子吴臣诱杀的)。在刘邦刚起兵时,吴芮曾经率兵相助,可能是感念旧情,也因为他实力弱小构不成威胁,刘邦为他保留了王号,这真是奇迹。

为什么要在这里提到刘邦的这些儿子?因为他们的命运与吕氏集团的兴衰密切相连。

丈夫已死,儿子继位,吕后开始恣意妄为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自己的情敌戚夫人,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以泄胸中久被压抑的怒火。吕后把戚夫人囚禁在宫中永巷,心想:你当初不就是靠年轻貌美争宠吗?今天落到我的手里,我再让你自恃风华绝代、柔媚入骨。她下令把戚夫人的满头青丝剃个干净,让她穿粗布衣裳整日舂chōnɡ米,千方百计地折磨和羞辱她,就想亲眼看到她尽快凋谢,成为明日黄花。

戚夫人痛苦万分,但仍改不了爱唱歌的习惯,据《汉书·外戚传》的记载,她亲自作词作曲,唱道:“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这时她更多的是想念自己的儿子赵王刘如意,既有天各一方造成的深深思念,也有对自由的强烈向往。她希望有人能够告诉儿子刘如意自己的悲惨遭遇,早日救自己脱离火坑。

吕后听到这首歌后,揣摩出里面的深意,她怒道:你现在这是想倚靠儿子有朝一日翻盘哪,我就让你断了这个指望。吕后召赵王刘如意进长安,要杀了他。这时赵王在自己的领地呢,使者去了三次都没能把赵王召来。赵国的相国周昌(就是密告陈豨可能谋反的那个人,这件事牵连到韩信)是随刘邦出生入死的功臣,忠诚耿直,不畏权贵,刘邦怕自己死后吕后对刘如意下手,就派周昌辅佐赵王,主要就是保护其生命安全。周昌对使者说:“赵王年幼,所以高帝把他托付给我,让我尽心尽力辅佐他长大成人。我听说太后对戚夫人恨入骨髓,如今她要把赵王召回长安杀害,斩草除根,我受先帝重托,不敢遣送赵王,而且赵王也正生病,不能奉诏。”吕后大怒,就把周昌调回长安,然后再派人宣赵王进长安,赵王刘如意只好起身前往。

汉惠帝心软仁慈,他知道吕后的本意,为了保护赵王,亲自出长安到霸上迎接,一起入宫,守护着赵王。他和赵王一同饮食起居,吕后想动手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有一天汉惠帝早起打猎,赵王因为年幼贪睡,就没能随团前往。吕后有此机会怎能错过,就派人用毒酒毒死了刘如意。等到汉惠帝回来,一切都晚了,这个懦弱的“儿皇帝”在吕后的淫威下也只能饮恨吞声。

吕后清除赵王刘如意以后,就放开胆子对付戚夫人了。吕后砍掉她的手脚,挖去她的双眼,熏聋她的耳朵,弄哑她的声带,把她放到猪圈中,称其为“人彘zhì,猪)”。这时戚夫人早已没有人样儿了,那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如今成了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物。过了几天,吕后让汉惠帝一同观看她的“杰作”——“人彘”,汉惠帝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能把眼前的怪物与昔日的绝代美女联系起来,问过后才知道这是戚夫人,于是他大哭不止,因而生病,一年多都没怎么下床。他派人对吕后说:“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应该为您的残虐行为谢罪,无论如何我都没有面目再向天下人发号施令了。”从此以后,他沉湎于酒色,也不上朝理政。过度放纵早早地掏空了他的身体,也留下了病根。吕后的这种暴虐行为让她品尝到了复仇的快感,也为日后“吕氏集团”的覆灭埋下了伏笔。虽然她作出种种努力想要弥合裂痕,但这些努力都成了镜花水月,谁也没有买她的账,刘氏王族伺机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