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场·
〔前场当晚。
〔马子东家附近。夜色沉沉。
〔幕启：两个便衣特务幽灵般若隐若现。
〔杨、刘、雷过场，内问“口令”，杨答“花莲港”。
〔伴唱：秋风萧瑟人寂静，
城关荒僻夜深沉。
战士胸中一团火，
遥望东方待黎明。
〔伴唱声中，朱辉上。
朱 辉：（唱）盼天晓，心潮滚，
智勇斗敌添豪情，
夜探马家取文件，
莫叫敌人抓把柄。
只要身份不暴露，
夺取防御计划有保证。
快步来到城关外，
（警惕四顾）
魔影潜移好阴森！
〔钱一舟暗上盯梢，被朱发现。
朱 辉：谁？
钱一舟：（从暗处走出）朱小姐！更深夜静，路断人稀，你不害怕吗？
朱 辉：（讽刺地）有人在后面给我当保镖，我怕什么？
钱一舟：（尴尬地）嘿……朱小姐！你也上这儿来了？！
朱 辉：司令要逮捕“蓝牌33621”，我不敢不来呀！
钱一舟：这……对！对！（故作感慨地）唉！只是眼前重兵压境，兰州吃紧，万一失守，玉石俱焚，后果不堪设想呀！
朱 辉：不成功便成仁嘛！
钱一舟：话虽如此，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朱 辉：后路？
钱一舟：只要你愿意，我想和你一道投奔共军！
朱 辉：哈哈……钱主任不是在说笑话吧？
钱一舟：（一本正经）我向你发誓！（小声地）我可以替你保密！保证他的安全！
朱 辉：（明知故问）他？他是谁呀？
钱一舟：你府上的那位客人哪！
朱 辉：我不懂你的意思！
钱一舟：朱小姐，别瞒我了！马成全都亲眼看见了！
朱 辉：（讥讽地）哦？钱主任，那后面的好戏，他可能没见着吧？
钱一舟：（警惕地）你说什么？
朱 辉：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呀！
钱一舟：（慌神地）你……你在房里？
朱 辉：他不是让你警告我，还要宰了我吗？他不是问过你口令，你都告诉他了吗？说吧，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钱一舟：（语塞）这……
（旁唱）本想将她来试探，
画虎不成反类犬。
朱 辉：（旁唱）这条恶狗真凶险，
防范还需严上严。
钱一舟：（旁唱）说她是共产党没把柄，
说她不是我又心不甘。
朱 辉：（旁唱）逼紧了狗急会跳墙，
重任在身少和他纠缠。
（白）钱主任！为了给我自己留条后路，还是我替你保密吧！少陪了！（扬长而去）
钱一舟：（无可奈何地）唉！（掏出火柴欲点烟，又止）不对！朱辉要抓“蓝牌33621”，为什么在她家里她不动手，深更半夜要到这儿来？
（唱）马家埋线布下网，
单等大鱼自来闯，
朱辉无事来回转，
莫非马家有文章？
〔马成全上。
马成全：钱主任，朱秘书来了！
钱一舟：我知道！要记住！没有白司令的命令，就是亲娘老子也不准进马子东的家！我这就去请司令，你在这等着，过一会我们进屋搜查！
马成全：是！（马、钱二人分头下）
〔伴唱：敌情突变如箭离弦，
朱辉同志你快抢先！
〔伴唱声中朱辉上。
朱 辉：（唱）怎奈身边有鹰犬，
要进马家难上难！
〔王海燕上。
朱 辉：小王！
王海燕：（小声地）同志们都来了。老杨要你先以合法身份进去，如果不行，老杨自会想办法，要你千万别暴露。
朱 辉：好！（王欲下）等等！（取出一纸片给王）这是警备司令部的岗哨位置和暗柜的机关，马上交给老杨。
王海燕：好！（急下）
〔白丙南、钱一舟自另一方向上，孙少武随上。
白丙南：朱秘书！有情况吗？
朱 辉：没有！
白丙南：（对钱）既然没有，我看可以把网收了！
朱 辉：收网？
钱一舟：（得意地）进屋搜查！
白丙南：对！马上搜查！
朱 辉：是！我去！（掏枪欲走）
白丙南：（对朱）慢！你在这儿警戒！
（转向钱）钱主任！
钱一舟：到！
白丙南：你带马成全立即进屋搜查！
钱一舟：是！（下）
白丙南：这秋天的夜色不坏嘛！孙团副，你陪我散散步！
孙少武：是！司令！
〔白、孙率卫兵下。
〔幕后，钱一舟声：“给我搜！”
〔伴唱：一声令严密搜查，
心暗惊如同刀扎！
朱 辉：（唱）老狗对我疑心重，
搜查不让我参加。
文件倘若被搜出，
身份暴露根难扎，
个人安危无所惧，
对敌斗争损失大。
〔伴唱：朱辉啊，好同志，
情势万分险，
快快想办法！
朱 辉：（唱）要破坏敌人的计划，
搅得他手乱眼花，
管叫它鸡飞蛋打！（对天鸣枪）
〔白、孙急上。
孙少武：什么事？
朱 辉：（唱）发现共产党快去抓！
孙少武：快！（与敌兵欲下）
白丙南：站住！
孙少武：司令？
白丙南：这是共产党的调虎离山计。不管他！快回去继续搜查！（钱一舟上）
钱一舟：报告司令！屋里屋外，坛坛罐罐全搜遍了，一无所获！
白丙南：啊？
钱一舟：（有意地）朱小姐，是不是请你再去搜一搜！
朱 辉：白司令派我就地警戒！
钱一舟：司令，我再去搜！（欲下）
白丙南：慢！孙团副，把马子东押上来！
孙少武：是！（对内）带马子东！
〔内声：“带马子东！”
〔合唱：铁镣难锁钢铁心，
壮志凌云天地惊。
〔合唱声中，马子东被押上。
马子东：（唱）滚滚雷霆若炮声，
曙光将照兰州城。
心惭为党贡献少，
愿将残躯铺路径，
千军迅猛高歌进，
我笑洒碧血化彩云。
白丙南：马子东！你家是地下交通站，你们那些文件藏在什么地方？
马子东：藏在我心里！
白丙南：别忘了，你是回族人，是真主的儿子！
马子东：我是中国人，是共产党的儿子！
白丙南：我宰了你！
马子东：你可以杀了我，可我的心，我们的事业，我的母亲——中国共产党，你是丝毫也损害不了的。你们没有办法阻止我们的胜利！
白丙南：（大怒）来人！把他捆起来！
〔敌兵将马捆于树上。
钱一舟：司令，还搜不搜查？
白丙南：搜！挖地三尺！
钱一舟：是！
〔钱欲下，传来枪声。便衣甲奔上。
白丙南：什么事？
便衣甲：报告，我们正在搜查，突然进来几条大汉，打倒我们几个弟兄跑了。
白丙南：饭桶！（打耳光）快截住！
〔白、钱与众下。雷声沉闷。
〔朱辉观察四周动静，抽出匕首，趁敌守兵不防，将其刺死，然后割掉马子东身上的绳子。
马子东：朱辉同志，那些照片转移了吗？
朱 辉：还没有！
〔马成全喊声：“司令！司令！”
〔马子东见来人，依然背树而立，仍作捆绑状。马成全上。
朱 辉：什么事？
马成全：（指手中纸包）这是我在马子东家搜出的文件和照片……
朱 辉：给我看看！
马成全：不！钱主任要我亲手交给白司令！（欲走）
朱 辉：（出枪）站住！（夺过文件、照片）
马成全：啊……？你……？
朱 辉：我就是你们要抓的那个“白牌33621”。我现在代表人民向你讨还血债！（开枪）
〔马倒地。幕后人声：“谁开枪？谁开枪？”
马子东：朱辉同志，快走！
朱 辉：子东同志……
马子东：敌人的防御计划还未到手，完成党的任务要紧！
朱 辉：（不舍地）子东同志……！
马子东：（推朱辉下）快走！
〔朱下后，马子东见来人，急回原位。
〔白、钱、孙与众上。
白丙南：哪儿打枪？（发现马成全）快！快把他扶起来。
钱一舟：（见马成全手中纸包已不在，着急地）马成全！我给你的文件和照片呢？
马成全：（生命垂危，上气不接下气地）文件被“白牌……33621”她……她……
白丙南：她是谁？
钱一舟：快说！谁是“白牌33621”？
马成全：她……她是……
〔危急中，马子东冲上前去，举起手铐砸向马成全头部。
马子东：叛徒！（马成全当即毙命）
〔白开枪，马子东中弹，靠在树干上。
白丙南：（逼近马子东）“33621”是谁？
马子东：是一个共产党员！
白丙南：她在哪儿？
马子东：在这！（指自己）
〔白丙南再次开枪，马子东壮烈牺牲。
白丙南：给我追！（率人追下）
〔远处火光熊熊，雷鸣电闪。朱辉肃立片刻，拭泪下。暗转，乐起。
〔音乐声中，杨、刘、雷、王在大树前肃立默哀。
杨汉光：永别了，党的儿子！（音乐完）海燕同志，马上给家里发报，一、要求以平凉敌台的名义发报给白丙南，控制钱一舟。二、要求部队在拂晓前接应我们！
王海燕：是！（下）
杨汉光：刘参谋，通知朱辉同志，提前在今天夜里动手，硬卡白丙南要防御计划，让她十二点整在警备司令部等我们！
刘参谋：是！
杨汉光：现在时间（看表）九点十五分，（众对表）开始行动！
（幕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