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
〔距前场一个月后。
〔黑水溪旁。
〔伴唱:桂子飘香枫叶红,
人生何处不相逢,
相逢莫恨不知己,
凉水泡茶慢慢浓。
〔幕启。有四五个姑娘、媳妇在湖边洗衣。
姑娘甲乙丙丁:(四重唱)小棒槌,砰砰响,
欢歌笑语逐波浪,
青春面容映水中,
脸儿羞红如花放,
洗呀洗呀洗衣裳。
姑娘甲:(唱)小汗衫,泥土香,
情郎开渠热汗淌,
瞒着我的情郎哥,
河边洗衣莫声张,
(合唱)洗呀洗呀洗衣裳。
姑娘乙:(唱)大罩衣、黑鞋帮,
老公公的衣服格外脏,
只因婆婆去世早,
媳妇服侍也应当。
(合唱)洗呀洗呀洗衣裳,
棒槌挥呀水荡漾,
溪边四季有歌唱,
甜酸苦辣成涩凉,
姑娘媳妇四季忙,
洗呀洗呀洗衣裳。
姑娘甲:哎,你们看,那是谁来了?
姑娘乙:金竹,你看她瘦了许多,听说她最近病了一场。
姑娘丙:什么病?
姑娘丁:相思病!你想想,一个是年纪轻轻的小寡妇,一个是年方二十七的棒小伙,在一个屋下难保不出问题呀!
姑娘甲:有人看见二猛和金竹半夜三更在石亭里……那个嘿嘿……那个!
〔几个姑娘、媳妇窃窃私语,不时地浪笑起来。
〔金竹手提竹篮上,姑娘甲、乙、丙赶紧提起盛衣服的竹篮,像躲避瘟疫一般地下,有的向金竹吐唾沫。
姑娘丁:真不要脸!(下)
金 竹:(一阵晕眩)
(唱)一根竹子满山根,
话语刺人伤在心,
疯言恶语如风卷,
满身是嘴难说清。
黄连苦胆我愿尝,
人言可畏淹煞人。
那日心急遭冷雨,
欢欢病好我又病。
母女相偎苦凄凄,
欢欢端药来照应。
双手捧药泪水淌,
药水拌泪往下吞,
五岁孩儿怎知情,
常盼叔叔上石亭。
山茶怎经千番雨,
金竹如何处逆境。(下)
〔二叔摇着头上场。
二 叔:(唱)高山倒粪臭名扬,
叫我二叔脸无光,
金竹不找赵科长,
这戏怎收场?
〔凤月打扮入时,背着挎包上。
二 叔:哎呀!我的侄女妹子,打扮得这么漂亮到哪儿去呵?
凤 月:刚从县里运货回来!
二 叔:到了煤油吗?
凤 月:到了!
二 叔:那好,二叔每晚照鱼需要煤油!
凤 月:二叔,光见你要油,不见你送鱼来,我代销店有煤油炉可总闲着,等二猛回来你可要送几条鲜鱼来。
二 叔:哈哈哈,我包了,那喜酒要快些办!
凤 月:他点头,我点头!快了,哈哈……(下)
二 叔:呃,凤月,那煤油……(下)
〔二猛提着锄头上场,他把工具袋、工作服挂在溪边树干上,到小溪里去洗脸。
二 猛:(唱)多日没回自家门,
不由我心中闷沉沉。
后悔我莽撞吐真言,
对不起嫂嫂一片情。
嫂嫂欢欢可安好?
前屋漏雨可修整?
多想回家来探望,
心悬思念梦常醒。
〔见金竹提着竹篮上,躲在树后。
金 竹:(唱)菜园绿莹莹,
菜土平又整。
好久没到菜地来,
浇水施肥是谁人?
〔看见挂在树干上的工作服及工具袋。
(接唱)二猛二猛好弟弟,
他时刻把家挂在心,
二 猛:(唱)见她面容多消瘦,
是流言伤害还是病?
金 竹:(捧着二猛的衣物)
(唱)原谅嫂嫂话语硬,
体谅嫂嫂一片心。
二 猛:(唱)欢欢的新鞋我已买,
何时才能送上门?
金 竹:(唱)每到休假上石亭,
望断山路不见他影。
二 猛:(从树后出来)嫂嫂!
金 竹:二猛,嫂嫂也有难处,你原谅我吧!
二 猛:不,不!嫂嫂,是我对不起你呵!
金 竹:不进屋就上地里来了?
二 猛:嗯!
金 竹:在自留地忙了一天?
二 猛:嗯!
金 竹:在哪里吃的饭?
二 猛:带了馒头。
金 竹你……回家去吧!欢欢可想你了!
二 猛:嫂嫂,你瘦多了!
金 竹:二猛,那八百元钱我已交给凤月的娘了。那两间房子我已经请人修理了,墙也刷白了,选个好日子把凤月接过来。
二 猛:嫂嫂……真苦了你和欢欢了!
金 竹:回家去吧!欢欢在家等你!
〔突然台侧不远处火光闪闪,浓烟突起。
〔群众提水桶救火过场。
〔凤月提着一双高跟鞋,打着赤脚,披头散发跑上。
凤 月:二猛哥,不好了,我不小心把煤油桶弄倒起火了。(哭起来)
〔二猛冲下。
方 嫂:二猛,快下来,房子要倒了,危险!
翠 翠:二猛,危险!
〔一声房子倒塌的巨响,静场。
〔群众抬着二猛上场。
金 竹:(扶着担架)
二猛,二猛,你醒醒!
〔群众围着凤月,气愤地注视着她。
老支书:凤月,你挪用代销店的煤油,引起火灾,你要负责!
凤 月:(看着众人生气的脸色)二猛哥,我,我可怎么办呀?!
(幕急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