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翁同龢

恩师翁同龢

张謇一生中有过多位老师,其中最重要的一位当属两代帝师、朝廷重臣翁同龢。作为南派清流之首的翁同龢,早就相中了张謇这位小老乡,不但与他结下师生情谊,更助推张謇打开了科举之路最后的一道大门。

翁同龢是咸丰六年(1856)状元,历任刑、工、户部尚书和军机大臣,以他为首的南派清流,坚持内修政治,外抗列强,希望实现中兴大业。他们较为重视挖掘人才,对江浙一带的后起之秀尤为关注。19世纪70年代末,张謇就得到翁同龢等高层人士的器重,南派清流也竭力帮助他取得功名。

翁同龢致张謇函

张謇当时连举人的头衔都没有,翁同龢之所以青睐他,除了看重其人品、才学外,实际上还有借助张謇这个幕僚长联络吴长庆等军方大佬的意图。更何况翁同龢的家乡常熟与通州仅一江之隔,其内心亦有奖掖同乡之意。

翁同龢在写给吴长庆的信函里,常常同时也附问张謇安好,尽管此时他与张謇尚未谋面。

张謇乡试中举时的朱卷

翁同龢与张謇的第一次会面,是在1885年张謇赴京参加顺天乡试时,得知张謇寓居的关帝庙距翁邸不远,便亲自赴庙看望他。张謇甚为感动。

翁同龢及南派清流的另一位巨头潘祖荫担任这届乡试的主考,通过这次考试,翁、潘二人与张謇正式形成师生关系。

从中举后的第二年至1892年,张謇先后四次参加礼部会试,结果都是名落孙山。专家的研究证实,在这几次会试中,南派清流利用他们手中有限的主考录取权力,暗中识别张謇考卷,希望他能进入录取范围。但几次阴错阳差,都与张謇的试卷擦肩而过。后人议论此事,认为南派清流的做法有“作弊(未遂)”之嫌。但事实恰恰证明,当年称为“弥封”的阅卷制度还是相当严格的,考生姓名密封而且不能在文中透露身份信息,考官看到的这一份是誊录版,连笔迹也看不到,要想猜中作者只能凭文章去揣度,用张謇之子张孝若后来的说法,“和打灯谜没什么两样”。

张孝若在为父亲写的传记中,详细记载了这几次会试里发生的“误操作”。1892年这次,考场里的考官们都在寻觅张謇的卷子,翁同龢每当看到有江苏卷子上堂时,就指示“细心校阅”。有人推荐了一张江苏试卷,其中有“历箕子之封”这样的句子,看上去像是去过朝鲜的人才有的口气。尽管有争论,这张卷子还是被推荐上去并最终高中。

拆封后发现,作者是常州的刘姓考生,他并没有赴朝的经历。翁公急得眼泪直往下滴。

张謇四次赴京参加会试期间,都要拜访翁同龢。翁同龢多次馈赠银两资助,张謇每次受挫后,翁公总是写信勉励,说:“窃为国家惜,非为君惜也。”1892年会试不中后,翁同龢等人推荐张謇去国子监南学任职,张謇辞谢。回乡后,恰逢崇明瀛洲书院院长离职,翁同龢闻讯给江苏学政溥良写信,信中推荐“我有要好通家,江南张謇,孝友通达”。张謇不久接任瀛洲书院院长,翁同龢期望他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备考再战。

当年的虞楼旧影

Tips 虞楼

1921年,张謇在南通长江之畔的马鞍山顶建了一座二层山楼,取名“虞楼”,以表眺望虞山、感怀恩师之情。张謇曾在此留下多首诗作,其中《宿虞楼》写道:“为瞻虞墓宿虞楼,江雾江风一片愁。看不分明听不得,月波流过岭东头。”如今,百年虞楼已修缮完成,成为人们缅怀这对状元师徒爱国情怀的好去处。

值得一提的是,翁同龢后来被慈禧开缺回籍后,处在被监视和贫病交加的困境中,张謇不忘师恩,不时前往拜访探视。翁同龢逝世后,张謇多次渡江前往常熟虞山祭墓,并资助翁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