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垂怜这对有情人,又设了一个英雄救美的局。暑期到了,江边就成了同学们的天然游泳场。吕思麟和弟弟妹妹相邀一道来游泳。虽然江边有许多男女同学,叶龙台还是不放心,也跟着他们下了水。叶龙台的水性很好,他就是要做好护花使者。虽然他知道这姐弟仨在家时就学会了游泳。但在长江中游泳,他对吕思麟一直不放心。叶龙台站在水中,眼睛盯着水中的吕思麟。姐妹相伴游了一小会,吕思麟看见有人在江边裸露的岩石上跳水,也想跑上去逞一下能,叶龙台想喊都来不及。只见她爬上岩面,弯着腰,双臂向后伸,纵身一跳,“嗵!”一个猛子扎下去,水花溅得很高。不知是水深寒冷,还是腿脚抽筋,吕思麟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在水中竟忘了游泳套路,手脚非常不协调地乱划乱拍,只想赶紧露出水面站立起来。可是江水深不见底,一睁眼见到的是一个昏暗的水中世界。她心里一慌,完全乱了方寸,连呛了几口水。随着一阵恐惧感升起,她双手拼命地乱抓,双脚拼命地乱蹬起来,想踩着水浮起来,就是浮不起来。刚一露点头见到了天光,“咕咚,咕咚”,又沉了下去。眼前一会是浊黄晃荡的浪花,一会又是黑咕隆咚的江水,嘴里的气憋不住了,不断地向外冒着泡泡,人也一个劲地往下沉。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江水,做着垂死的挣扎。上天就是不给她一个露出水面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陷入绝望之中。正在这时,背后有人用力一推,她吓了一跳,心想,这下子真完了。她拼尽全力,做最后一搏,一蹬腿,嗬,碰到了江底,一抬头,人竟然站了起来,她得救了。惊魂未定的她,脸色煞白,站在那里,不断地呛咳,不断地吐水,不断地喘息,湿透了的秀发披在脸上,水滴如下雨。叶龙台赶快拨水赶上前去,搀扶着她上了岸,用大浴巾裹住她,帮她抠掉嘴里的污物,让她弯腰依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一边拍打着她的背心,一边让她呕吐掉肚子里的江水。弟弟妹妹也赶来了,擦身的擦身,喂水的喂水。吕思麟坐下,喝了点水,余悸未消,惊恐的眼睛看着正在用干毛巾为自己擦头发的妹妹吕思慧说:“小慧,要不是叶老师推我一把,我就彻底完了。”吕思麟这次受惊吓不小,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晚饭都懒得吃。叶老师为了给吕思麟压惊,和她弟弟妹妹一起,硬是把她拖到四方街留芳菜馆。

“思麟,你想吃点什么?”既然为吕思麟压惊,叶龙台点菜时当然先问吕思麟。

“随便。”吕思麟懒洋洋地说。

“看你这个样子。其实早已没事了。”叶龙台心疼地说,又转脸对小慧说,“你点一个。”

“姐姐喜欢吃回锅肉,就点一个回锅肉吧。”叶龙台知道小弟喜欢吃花生米,顺便买了一包“哑巴花生”,又点了一盘醋熘鳜鱼和几碟小菜。大家喝着茶,谈到下午游泳的事,叶龙台一再提醒他们说:“在陌生水域里游泳,一定要先摸清环境,特别是在江中游泳,还要注意水流情况,最好有伴,处处把稳,切不要疏忽大意,贸然行事。”妹妹吕思慧连连点头称是。姐姐吕思麟还是有点不服气地说:“是的,你讲得都对。在成都我学过跳水。在这里,人家能玩,我为什么不行?”

“好了,好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注意了。吃菜、吃菜。”

小弟吕思懿看着姐姐游泳吃了这么大亏,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何况有叶老师和二姐轮番照应,干脆闷着头吃花生,不多插一句嘴。叶龙台本来也请了同事张载存,他因要准备实验,没空来。叶老师告诉小妹说:“载存老师来不了了。”

思麟知道妹妹正与张老师谈恋爱,关心地问:“你们进展得怎么样了?”

这反引妹妹不高兴起来,思慧涨红着脸责怪姐姐当面羞她。吕思麟马上改口说:“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可妹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盯着姐姐和叶龙台说:“你们两个人怎么样了?”这让叶龙台和吕思麟非常尴尬,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好说什么。

还是小弟知趣地说:“我上厕所去。”

吕思麟望着妹妹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吕思慧答道:“说不清,爱情这东西说不清。”

吕思麟面对着小妹,其实心里是对着叶龙台说:“陆游的词《钗头凤》读过吧,我就讲讲陆游的爱情故事给你们听。陆游和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婚后情投意合,琴瑟和鸣。可谁承想到陆母嫌弃儿媳,棒打鸳鸯,致陆游休妻再娶,表妹改嫁他人。多年后,陆游独游绍兴沈园时,恰遇表妹及其后夫,承表妹情赠酒肴,百感交集,乘酒兴挥毫在园壁上题下了《钗头凤》,直抒胸臆,‘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此词情浓意厚,如呼如怨。表妹读后心难平复,和词一首,更是如泣如诉,‘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世情薄,人情恶。”故事看起来是对叶龙台和妹妹讲的,其实,世事难料,最后还是吕思麟对自己说的。

李庄的美丽,是从春天开始的。清晨薄雾,梦幻的长江从李庄脚下流过,夹江两岸油菜花开得灿烂,岸上桃红柳绿、灼灼芳华。古老庄严的庙宇祠堂、黑瓦白墙的川南民居散落在开满春花的山峦之间……“美极了!”吕思麟兴奋地说。

“姐,李庄是花开四季,你就慢慢品味吧。”随着节令的轮替,花信风把李花、杏花、桃花、梨花、橘花、石榴花、桂花、梅花依次带到李庄,上天把美好洒向这片土地,也洒在了两姐妹的心间。

俗话说得好,日久生情。校园里的青年男女,就像李庄一样,美丽是从青春开始的,内心充满着对爱情的渴望。当两个年轻的心灵长年在一起,促膝共读,亲密接触,耳鬓厮磨,没有不撞出爱情火花的。何况两个人患难与共,同是天涯流落人?现在有叶龙台做伴,吕思麟有了依靠,已不再感到孤独,虽相处时还有几分矜持,内心却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期待。

林花谢了,匆匆,却迎来了夏天的石榴花红。这学期眼看就要结束了,禹王宫南大墙上贴出了盟军在法国诺曼底登陆成功的消息,眼看德国法西斯的末日就要到了,人们无不欢欣鼓舞。傍晚,叶龙台和吕思麟边交谈着期末考试的情况,边交换着对时局的看法,不知不觉又逛到江边。江边凉风习习,川江号子不断,不时还有小轮靠岸的汽笛声。

规模恢宏、构筑坚固的禹王宫,现在已被叶龙台和吕思麟远远地抛在身后,但回眸还能看到它那红墙飞檐古朴庄严的身影。远处体育场上,踢足球的同学们争抢着,欢叫着,声声可闻。吕思麟和叶龙台手牵着手,愉快地走着、走着,走过草地,走到他们经常幽会的地方。他们找了个僻静的草地坐下来,叶龙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哑巴花生”给吕思麟,他们就这样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天慢慢黑下来,万籁俱寂,只有细小的虫鸣和不时飞过的萤火虫。时值下半月,月亮还没出山,只有满天星斗,浩瀚的银河横亘于天际。吕思麟无意去数星星,也不想去逮萤火虫,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叶龙台越来越暧昧的话语。爱情最容易让人忘记时间,已是三星中天,半夜生出几分凉意。可吕思麟和叶龙台内心正热血沸腾。吕思麟努力抑制着蠢蠢欲动的心,可咚咚的心跳,她自己都能听得见。传统的家教、几千年的伦理文化,让她就这么呆坐着,任脑子想入非非。叶龙台血脉偾张,自己都快把持不住了。他想摸一下吕思麟的头发,也想摸摸她的脸,可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迟迟不敢上前。黑夜里,两个人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更无法明明白白地交换着自己的想法。但欲火中烧,欲罢不能。其实,真爱本身就会让人变得勇敢起来。突然,叶龙台举臂把吕思麟揽进怀里,这下她听到了叶龙台的心比她的心跳得更响。随着叶龙台的鼻息越来越近,她用力推搡着,抵抗着,娇嗔地问:“你真爱我?”

“爱。请相信我。”叶龙台正要发誓,吕思麟用手堵住叶龙台的嘴说:“有这一个字就行了。”她钩紧叶龙台的颈脖,献出一个炽热又甜蜜的吻。

夜深了,露水渐渐重了,叶龙台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放在地上垫好,吕思麟也慢慢地褪去自己的衣裙。下弦月慢慢升起来了,朝着东方,露出半边脸,朦胧的月色下,吕思麟舒展开肢体,美得就像米开朗琪罗画笔下的仙女,让叶龙台惊叹,让叶龙台战栗。吕思麟全身都酥软了,感觉下身湿漉漉的,她正等待着叶龙台来采摘花蜜呢。而这时吕思麟对于叶龙台来说,真像蜜蜂见到花蜜一样,飞进了她的花苞,吮吸着芬芳的花蕊。她全身过电似的,虽然有点痛,但飘飘如仙,快乐得轻轻地呻吟着。这里没有誓言,但上有天上的银河,下有地上的长江做证,还有夜航船隆隆的祝福,这是一次完美的爱的结合。可能这就是校园里一种清纯唯美的爱吧,虽然有点青涩,但却很甜蜜。

三星已渐偏西,月色更加柔美可爱,两人背靠着背,还在回味着那一刻人间的甜蜜。吕思麟轻轻地说,近似耳语:“龙台,亨利·梭罗说过——幸福就像一只蝴蝶,你愈追她,她就会愈躲你;但如果你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身上,她会在你的肩膀上轻轻地停留。”

“哼。”叶龙台应着。想到以前自己的一个梦:德文来做媒,同济来做我们的爱巢。没想到梦想成真。“为了爱,我最终战胜了懦弱。”叶龙台首先给自己一个赞美,心想,这幸福不就像蝴蝶,在不经意中就落到我的肩膀上。

吕思麟还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幸福之中,她不会想到性爱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将意味着什么。爱情对叶龙台来说,是珍贵的,也是难得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能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真的是很难得。在性爱满足之后,他懵懂之中感受到作为一个男子汉真正地成熟了。他追问一句:“你真爱我吗?”

吕思麟转过身抱住叶龙台,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爱!因为拥有了你,我就拥有了一切。”

初尝禁果后,吕思麟一直处在兴奋之中。她用清秀的小楷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七律《赠吾师》,诗中充满了对叶龙台的感激之情:

患难川南相识处,

春花江水本无知。

晨昏促膝如兄妹,

朝夕相随似梧枝。

耳鬓常厮闻鼻息,

眼缘咫尺患无辞。

今生心里无惆怅,

陪伴书前是我师。

叶龙台非常珍惜与吕思麟的感情,作为理工男,学机械的,他对诗词歌赋没有专攻,但一切顺着吕思麟,爱吕思麟所爱,大凡吕思麟读给他听的诗,他都说好,大凡吕思麟写给他的诗,他都好好地珍藏着。

爱情是什么?是两情相悦、男欢女爱?是生死相许、从一而终?是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亚当和夏娃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是原罪吗?不是。因为这种冲动与生俱来,由心而生,因情而动,是积蓄体内很久的激情的一次次释放。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在中学时代,吕思麟就很喜欢鲁甸老师朗诵裴多菲的诗。当吕思麟在朦胧的月色中脱光衣裙,把自己的胴体第一次展现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的时候,因情到性,因性到爱,是她对爱情的第一次诠释。校园里的恋爱从生命角度来讲是无可厚非的事,正如春花到时要绽放一样,是一种清新美丽的风景。吕思麟爱叶龙台,叶龙台也爱吕思麟。但是作为男人,叶龙台虽说主动,但事后总没有吕思麟那样放松,时有后怕,怕吕思麟怀孕,怕事情败露影响不好。何况初尝云雨之欢的男女,欲罢不能,二人总不能就这么偷偷摸摸,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吧?

求婚地点选在留芳菜馆二楼单间,这里也是叶龙台和吕思麟多次约会的场所。虽然这里毫无情调,乱糟糟的,但关起门来就是二人世界。叶龙台本想找一个正式一点、气氛好一点的地方,但学校人多,不能太招摇。何况,他总觉得现在有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

“你真爱我?”面对吕思麟的一次次追问,他都想向她敞开心扉,说出他对吕思麟一生一世的真情,可是没有一次能说出口。叶龙台早就下了决心,向她正式求婚,在求婚时表明心迹。他觉得,若再犹豫,好事就会错过。

为防见面尴尬和局促,求婚前,叶龙台反复练习着“你愿意嫁给我吗”这句话,其实,叶龙台就是要让吕思麟明白自己的心意。在长久相处中,叶龙台并不觉得向吕思麟求婚太唐突,他相信,只要自己求婚,思麟肯定是会答应的。因为这时两人已经发生过关系,更重要的是他被她的美丽迷住了,忘不掉,他也真切地感觉到思麟对他的好感,她也离不开他。

吕思麟匆匆赶来。然而,吕思麟的反应令叶龙台大为意外。他刚想开口,吕思麟便止住他,现出一脸的痛苦。

“怎么啦?不舒服?”叶龙台说着,就要摸吕思麟的头。吕思麟头一偏,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一句话,眼眶已湿润了。叶龙台有点发慌,只好耐着性子等待。过了好一会,她抬起了头,两眼闪着泪花,有点痛苦地说:“真不好意思。”

叶龙台递过手帕,让她擦擦双眼。问她:“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什么问题?你说呢?”叶龙台一头雾水。

“都是你干的好事,都是你干的好事!”吕思麟双手捶打着叶龙台的胸脯,嗔怪着叶龙台。

“到底怎么了?”叶龙台急着问吕思麟。

吕思麟说:“我怀孕了。”

“怀孕了?怎么这么快?”叶龙台还心存侥幸地说,“我们不是注意避开怀孕敏感时间的吗?”

“我这个月月经没有来,也有些胃肠反应。我就到医学院找了廖老师的朋友小范,是她带我去查的,说是妊娠反应阳性。”

叶龙台一下子蒙了,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当时,大学里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更何况未婚先孕,一旦事情露馅,必将毁了吕思麟的学业和前途,自己也不好在学校里再混了。就是双方家长这道关能不能通过,也是一个问题。叶龙台一时六神无主,完全忘了刚才求婚时的信誓旦旦,只是不住地搓着手说:“这怎么是好?这怎么是好?”。

“怎么是好?这能有什么问题?”而这时吕思麟反而镇静起来。她说,“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理应高兴,共同承担,积极面对才是。”母性的苏醒,给了吕思麟的力量。吕思麟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封建专制的家庭,她深知恶魔般的父亲是不会接受未婚先育的事实和这门婚事的。

“龙台,快给你父母写信说明真相,马上结婚。”

“给我父母写信?马上结婚?”叶台龙犹豫了。

“你犹豫什么呀!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面的!”

“我妈妈拖家带口地在逃难,父亲又远在军校,通信十分困难。”

“什么困难不困难,就这么办。”吕思麟有点不耐烦地命令着,让叶龙台没有回旋余地。但叶龙台还是迟迟不敢给自己父亲报告这件事,更不知道如何处理嫁娶和以后的生活。

“要不然先做掉吧?”叶龙台急得没有办法,试探着征求吕思麟的意见。

“什么?做掉?亏你说得出。闹得满城风雨不说,你把我们母子两条命就不当一回事了!”吓得叶龙台再不敢在吕思麟面前出馊主意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吕思麟虽然任性倔强,她也决不会挺着一个大肚子在学校里招摇过市。为了防止体形变化,她穿上紧身裤,束紧宽腰带,再套上学生制服,而且尽量不参加学校活动,饭也吃得很少。妹妹关心地问姐姐:“最近你怎么了?”

“胃口不好。”可是老这样搪塞妹妹也不是一回事,有些事还要请妹妹帮忙呢。

李庄夏天的湿热,让吕思麟越来越不好受。可下一步怎么办?叶龙台寄出的家信至今还没有收到回音。吕思麟权衡再三,找到妹妹吕思慧商量。“小慧,姐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妹妹倒不紧张,因为她知道,姐姐和叶龙台亲密久了,怀孕是迟早的事。

“姐姐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这件事暂时对家里要保密。”妹妹也怕这件事家里知道了,不但闹翻了锅,自己与张载存的事也就黄了。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

“我已叫龙台给他父母写信,尽快向我家求婚,还不知道叶龙台父母怎么想?”

“姐,就是一切顺利,时间也等不得。眼看过几天就要放假了,你还要考虑一个万全之策。”

听妹妹这么一说,吕思麟也一时陷入窘境。思量半天,吕思麟叹了口气对妹妹说:“只好借病申请休学一年了。”

“只有这样最好。看来,你们还是先跟谢教务长商量商量。”

教务长谢德理是一位很开明的教育家,他听完吕思麟和叶龙台的诉说和要求后,笑着说:“一个是我的高足,一个是我的干女儿,我首先得祝贺你们呀。”搞得吕思麟和叶龙台两个大红脸。

“你俩没听说过:最美好的爱情,莫过是校园里从校服到婚纱的嬗变?我能不恭喜你们吗?我还想做你们二位的证婚人呢。至于善后处理,也只能这样了。”

事后,在教务长的帮助下,吕思麟办妥因病休学一年的手续,谢德理还专门为叶龙台写了封推荐信,介绍他到重庆民生机械厂工作,好照应吕思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