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文安和同伴们走下飞机扶梯,踏上武汉的土地,已是万家灯火时分。沿途除偶有救护车闪烁着警灯呼啸而过,马路上却是空荡荡的。从机场到酒店,听到最多的话是:“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来支援武汉。”小文感动得满眼泪花,声音哽咽地说:“我是来感恩的。武汉加油!”
旅途的疲惫还在困扰着每一个人,休整只有短短半天。第二天上午培训,下午就进驻受援医院。受过专门训练的小文被分配到重症隔离病房。病房护士长看到小文他们补充进来,喜极而泣,连声说:“你们来了,援军来了,我们科室有救了。”
护士长是一位刚毅麻利的中年人,眼睛特别有神,干事手快、嘴快、腿快。她不允许重症科有一个“慢”字。护士长说:“自疫情暴发以来,近一个月病人扎堆涌向医院,ICU早住满了。我们呼吸重症科50张病床全住满了,还加了床,走廊上、过道口也塞满了留观的病人,还有陪护的家属。我们虽有二级防护,也就是穿着白大衣,戴着口罩,连轴转,每天12小时,甚至24小时,超负荷工作,就是2008年我参加汶川医疗队进行现场救治伤病员时,也没有现在这么忙过。”
“护士长参加过2008年汶川救援?”文安问。
“是的。怎么啦?”
“我是汶川护士文安。我这次是带着一颗感恩的心,来参加抗击疫情的。请护士长有什么任务就分配给我。”
护士长看着文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心里暖暖的。她上前拥抱着文安说:“谢谢你。好样的。”
护士长回过头来,要求大家要严格按照规程穿脱防护服。她说:“你们每天交接班,在缓冲区换三级防护服时,一定要互相监督,不能有一丝马虎,要做到人人过关。”不要看护士长笑起来很温暖,但严肃起来也是很吓人的。
“我再强调一句:不穿好防护隔离衣,不准进隔离病房!听到没有?”
“听到!”大家一齐回答。
“不过,”护士长扫视了大家一眼又说,“新冠肺炎病毒也不是那么可怕,完全能治好。我就曾感染过一次,经过治疗,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们面前?”见新来的同志唏嘘不已,她拍着手叫大家安静,让她接着说。
“因为早期大家对新冠肺炎认识不清,防护意识不强,而医院防护设备又不足,医院不少医护人员感染上了新型冠状病毒,有的被隔离,有的还住进了医院治疗。我就曾中招。虽然重症科防护意识比其他科室要强一些,当时也没有头罩,我们就用透明塑料袋罩着头。可能当时忙得很,大意了。开始有点发热头痛,也并不介意。后来做了一个咽拭子,一查核酸阳性,当时也有点害怕。只好在家隔离14天。听主治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加强饮食营养,结果抵抗力上来了。隔离结束时一复查,CT改善了,二次核酸检测也都转阴了。医院人手紧,所以一康复,我就要求重新上岗。这不,我和大家又战斗在一起了。”
护士长这种对抗新型冠状病毒的无畏精神和坦然心态,深深感染了文安和她的同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