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中生存

当看到自然现象，你能否窥其本质呢？不禁要问的是：你看到了什么？当你仰望夜空，看到午夜苍穹背景中闪烁的群星时，你看到了什么？破晓时分，东方地平线露出曙光时，你看到了什么？夏末秋初，飞鸟准备南下，层林尽染、万木萧瑟之时，你想到了什么？夜幕降临，当你远眺波涛澎湃的大海的时候，你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什么？你是否能够了解这些景象所昭示的本质意义呢？

远古时期的人类在自然现象中看到的不仅仅是世界转瞬即逝的表象，还是一个持久存在的世界，它有着昼夜交替，白天有着炫目的骄阳和斑斓的云彩、夜晚繁星璀璨。古人在脑海中勾勒的世界，是人类被一种深邃的情感所包裹保护的世界，这心中的世界曾经是人类的卫士、引路人、安抚者；是人类诞生，获得滋养、庇护、指引的来源，也是人类将要回归的命运旅程的终点。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提供了人类在危机时刻所需要的精神力量。人类世界与有形世界和宇宙世界一起，构成了一个有意义的三维存在共同体。这在儒家思想中被表达得淋漓尽致——人被视为天地人三位一体的一部分。宇宙世界所拥有的力量就仿佛是个体的人一样，人们可以用人类世界中的相处方式来对待它。人类建立了各种仪式，人与人之间可以以此相互交融，人与地球和宇宙的力量也可以互相交融，共同形成一个完整的共同体——宇宙。

虽然人类把自己定位于宇宙的中心，但其实人类已经明白宇宙的中心无处不在，谁都可以把自己视作宇宙的中心。例如，北美的土著民族向东南西北的神圣供奉了圣笛，这样自己便在一个神圣的位置突出了自身的地位，他们与四方力量一起进入一种有意识的存在，如狩猎时向四方神力寻求启示，在战争中祈求获得力量，在患病时祈祷获得治愈，在决策时寻求支持。其他文化也认识到了人类和宇宙力量之间的关系。在印度、中国、希腊、埃及和罗马各国，人们通过树立神柱来标记一个神圣的中心点，它为人类处理各项事务提供了一个参照点，并将天与地连接在一起。

人类各个群体还通过季节性地举行其他仪式来对宇宙的神圣表达崇敬，以此让自己的存在更加心安理得。从易洛魁人的秋季感恩仪式上，仍可以看到用仪式来稳固人类自身存在的证明。在仪式中，易洛魁人依次向太阳、大地、风、水、树和动物表达人类的感恩之情，感恩让人类得以繁衍生息。很明显，这些人看到的宇宙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我们已经切断了与万物其他更深层次的实在的联系，站在一片满目疮痍的大陆上，万事失去圣洁，万物失去神圣，再无法拥有一个具有内在价值的世界，再无法拥有一个充满奇迹的世界，再无法拥有一个未被开发、未被毁坏、未被利用的世界。人类以为自己理解了一切，但其实没有，实际是已经用尽了一切。通过“开发”地球，人类已经把地球变成了一片新的“不毛之地”。自从6500万年前恐龙大灭绝以来，还没有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生物灭绝，科学家指出，我们正处于地球历史上第六次物种大灭绝时期。

——节选自《奇迹的世界》，见《神圣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