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盐边
盐边县是盐源县的邻县,古称“大笮”,在汉代时属于越巂郡。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以邛、笮等地设置越巂郡,东汉末年曾置大笮县,后又并入定笮县。大笮、定笮两县均隶属越巂郡管辖。汉武帝建元年间(前140—前135)置遂久县(今丽江),今盐边西北部曾归遂久县管辖。定筰、大筰和丽江都是麽些聚居的地方。
当下的盐边县隶属四川省攀枝花市,地处四川西南角。盐边县面积3344平方千米,占全市总面积的44.9%。县辖4个镇12个乡总人口20.19万人,全县有彝族、傈僳族、苗族、回族、纳西族、傣族等少数民族,人口5.18万人,占全县总人口的25.6%。据1990年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统计,盐边县的纳西族有2050人,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本地的纳西族,另一部分是从丽江和宁蒗迁入的。
盐边的田野(2016年摄)
我们离开盐源去盐边县,途中碰到公路铺柏油,要等好几个小时,于是我们决定下车步行去纳西族比较集中的格萨拉乡古德村。
我们先沿着公路步行,现在路两边的植被已经恢复得很好,一路上山青水绿,山间梯田多,金黄的油菜花正盛开,各种野花在山间开放,不时看到山涧形成的瀑布如一道水帘倾泻而下。继而我们在田野里穿行,这样走了好几个小时,与盐边纳西人杨宗文会合。老杨在上海工作,这次是回乡探亲。我们本想去他的村子里看一下,但时间已经晚了,他母亲住在盐边县城里,于是我们就一起去县城,一路和他聊盐边的纳西人。据他介绍,他在的村子是格萨拉乡古德村委会杨柳湾社,有800多个纳西人,此外还有两个社,共300多户1000多人,姓氏有杨、朱、熊、刺、李等。村民过去多是给本地纳人土司当兵的,以打仗勇猛而著称,本地其他民族的头人不敢抓这里的纳人去当娃子等。
关于盐边纳人的族属,据民族学家李绍明先生所论,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四川境内的“纳日”人,未经过民族识别,而是沿用纳族群某些上层人士的说法直接被称为“蒙族”或“蒙古族”。虽然1960年代四川省志民族志调查组和四川省民委民族识别工作组分别对“纳日”人进行了民族调查,但一直未进行民族内部的族称协商工作,因此“蒙族”或“蒙古族”这一族称沿用至今。[17]1960年,四川省志民族志调查组对盐源、木里的“纳日”人进行了调查,撰写了《关于盐源、木里“蒙族”的识别调查小结的报告》,得出的结论为,他称为“摩梭”的“纳日”人,实际上并非“蒙族”而是纳西族的支系,但当时未以合适的手段进行确定,“纳日”人的族称问题也就被搁置了。1979年,四川省民委派遣工作组对盐源、木里、盐边3县进行实地考察,确认了1960年的调查结论是完全正确的。考虑到当时存在族称问题上的意见分歧,四川省民委于1981年派遣代表到云南进行协商。当时的最终意见是:第一,两省的民族事务委员会根据国家民委的要求再度进行关于“纳日”人的调查,并在此基础上召集“纳西”“纳日”“拉惹”支系的代表对族称问题进行协议;第二,协议行使之前,四川省对于“纳西族”“蒙族”(“蒙古族”)的族称维持现状。[18]
老杨和我们交谈时,特别强调他们是“纳”,他们不喜欢“摩梭”这个称谓。这和我在盐源和木里等地调研时所了解到的情况一样,当地纳人也不喜欢“摩梭”这个词,而是郑重地自称是“纳”。我在《多元因素影响下的纳族群称谓与认同》一文中分析过这个现象,本地纳人更认同“纳”这个自称,对“摩梭”这个他称,与历史上汉文献在使用这个词时曾有过鄙视少数民族的现象有关。[19]
据老杨介绍,他们有男女在13岁时举行穿裙礼和穿裤礼的习俗。
我们在纳西人主要聚居地之一盐边县格萨拉乡古德村境内取了木、火、土、铁、水“五行之物”,然后出发去丽江市宁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