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IGN METHOD AND PROCESS  02/设计过程和方法

DESIGN METHOD AND PROCESS 02/设计过程和方法

工作方法

奥加提教授的设计课程对于建筑制图方式有十分严格的规定,虽然在评图过程中也会出现细部层次的讨论,但是在最终的技术图纸中不需要体现任何的细部而只保持一种极度抽象的单线状态。事实上,工作室最终评图时学生只需要打印一张由最重要的技术图纸(如一个剖面或平面)和背景图片拼贴而成的2m×2m的图像就可以了,其他技术图纸和图像的呈现都在投影仪上完成。而教授和答辩评委则围绕最重要的技术图纸展开讨论。在整个学期的学习过程中,学生不被要求制作任何研究模型,而始终在抽象的图纸层面与助教和教授进行交流,也不需要制作任何的图像,事实上在跟随奥加提教授学习的一学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的状态。而在最终答辩前学生必须制作模型,每个学生需要在公开答辩中向教授详细解释模型的制作方式。这些模型都必须保持一种完整物体的状态,所以单独拆去一面墙或者只制作无法辨识的片段是不被允许的。模型制作可以选择任何适合的材料,但是最终都必须被刷成抽象的白色。奥加提教授认为白色是最适合想象的颜色,而类似彼得·卒姆托(Peter Zumthor)[8]一材料模型是永远无法接近真实的。换句话说他更相信基于经验之上的想象,并放置在奥加提自己设计的专门的模型支架上。模型与支架如何优雅地连接也是讨论的一部分。

2m×2m的拼贴图像是学生需要最终打印的成果,图像由最重要的一张或几张技术图纸和有助于解释方案的图片拼贴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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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答辩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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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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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答辩前最后一次“拼贴”答辩

设计观

虽然我们看到很多奥加提教授的学生作业都有十分类似的语汇,但实际上在教学过程中奥加提并不关心这些,他教学的主旨就是引导学生用单一概念(one idea)去控制一个方案,这里所说的概念与国内的理解有些许不同。在这里,一个结构体系可以成为概念,一种特殊的空间经验也可以成为概念,而概念都必须紧密围绕最基本的建筑学元素展开。一个好的方案的每一根线条都必须围绕这个概念,形成一套严密的逻辑系统。

奥加提在一次访问中提到,他觉得单一概念是他最重要的工作方法之一,原因是他觉得只有通过紧密围绕单一概念的方式才能最精确地控制住整个建筑。一个好的建筑必须是一个严密的系统,是任何一部分都不能脱离于其他部分而独立存在的整体,任何元素都具有其存在的意义。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概念支撑,他会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每一次旅行,甚至看电视看杂志都会给他带来新的影响,而这对于他是危险的。好的建筑应该趋向于一种没有参照的全新创造,虽然他自己也承认这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但是他仍试图用这个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和他的学生。在他看来将建筑学与其他学科相关联的做法是没有意义的,这其中也包括将建筑学与文化过多的联系起来。建筑学必须是完全独立自治的,在这个基础上用最基本的建筑学词汇去重新探讨建筑并且创造出有别于任何既定风格和历史的新的、独立的建筑形态,只有这样才能对建筑学做出最大的贡献。而奥加提要求学生用极其抽象的表达方式的目的也在于将讨论局限在最为本质的建筑学词汇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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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辩嘉宾

任何立即就可以被完全理解的建筑都是无力苍白的。好的建筑应该能够引发人们思考甚至成为一种社会事件。正如达·芬奇最著名的画作蒙娜丽莎的微笑,神秘而未可知的答案引发了人们的讨论也成就了它的伟大。在奥加提自己的设计和他所指导的学生作业中,矛盾性是非常重要的组成要素。矛盾性往往能给予建筑一种上升到哲学层次的张力,也是激发人们思考的重要工具。而这种矛盾性必须是自主地、顺其自然地发生的,而非刻意地构图。这也是为什么建筑必须是一个严密的整体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合乎逻辑地组建一对矛盾。奥加提举过一个例子:如果你想象进入一个小房子,那么你能预期会看到一个楼梯,然后通过那个楼梯上楼。但是现在如果你进入同样一个房间但是却看到了两部楼梯,于是你就会开始思考为什么需要两部楼梯,只有当你体验了整个房子以后你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两部楼梯。而引发这种矛盾性的条件必须是这里没有任何元素是牵强附会添加的,一切都像一个有机体一样是固有的,建筑只不过诚实地展现它本来应该拥有的面目。

感性的诗意与身体体验。虽然方案最终呈现的方式是抽象的,但是在与教授讨论方案的过程中,奥加提却表现的极为感性。他习惯用想象力去完整地体验学生的方案,当遇看到让他兴奋的出色方案时,他会用语言甚至用肢体去描述他所观察到的优秀的体验感觉。事实上在奥加提自己的设计过程中他十分擅长于提取在旅行所体验到的令他着迷的独特体验,将其以一种新的呈现方式运用到自己的设计中去。

奥加提的父亲鲁道夫·奥加提(Rudolf Olgiati)是瑞士极具声望的建筑大师,而从里斯蒂安·克雷兹(Christian Kerez)在鲁道夫死后不久为其收藏的无数老房子的部件所拍的照片中我们也可以发现,鲁道夫是一位十分尊重历史、对传统持保守态度的建筑师。想摆脱父亲的影响也许就是奥加提设法脱离传统束缚的最大原因之一。他年轻时在美国的经历和日本建筑师尤其是筱原一男(Kazuo Shinohara)对他的影响也是非常重要的。现在奥加提仍然与日本建筑界尤其是东京工业大学(TIT:Tokyo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在他的邀请下,长谷川豪(Go Hasegawa)成为门德里西奥建筑学院最年轻的访问教授之一。

现今在瑞士有一大批年轻建筑师都受到了奥加提的巨大影响,其中最杰出的代表莫过于今年刚成为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访问教授的帕斯卡·弗莱姆(Pascal Flammer)和现在是奥斯陆大学访问教授的拉斐尔·朱伯(Raphael Zuber)。其中拉斐尔在门德里西奥做访问教授期间,带领他的学生编写了一本《重要的建筑》(Important Building)极具启发价值。这两位都是奥加提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做访问教授时期的学生,在奥加提成为门德里西奥的正式教授后跟随他做了数年助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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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加提在门德里西奥建筑学院的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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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同

与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米罗斯拉夫·西克(Miroslav Sik)教授和门德里西奥的昆塔斯·米勒(Quintus Miller)教授等典型的瑞士建筑师对于图像的态度十分不同的是,奥加提在学生发展方案的过程中基本不使用图像,而只针对小比例的平立剖技术图纸进行深入的讨论。但这并不意味着奥加提是一个完全摒弃图像的建筑师,图像对于他仍然至关重要,我们从他在2G杂志(国际建筑杂志,International Architecture Magazine)上所发表的图像自述中就可以体会到图像对于奥加提的重要性。

每个学期学生开始设计工作之前,奥加提都会组织一次图像答辩,在这个答辩中每位学生必须呈现三张对自己具有关键影响的图片并且进行解释,而教授也会针对这些图片进行探讨。他强调学生所选择图片价值观的一致性,以及除了构图之外其他具有深度的意义。他希望学生能通过图像来形成一套自己独特的价值体系。

我们深入了解奥加提所选择的图像以后会发现,他对于图像的选择绝不仅仅停留在视觉层次,图片内容所体现的背后的深刻意义是更为重要的,这种对于图像的理解方式也经常导致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