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写“羊城时代曲”

谱写“羊城时代曲”

Hover新专辑的名字叫《羊城时代曲》,专辑的介绍这样写道:“用粤语歌融合各种独立音乐元素,诉说与广州脉搏一同起伏的开心、快乐、伤心、失落,谱写属于羊城的独立时代曲。”这张专辑充满了广州元素,专辑所有的歌曲全都是以粤语作词的,封面的背景是城中村冼村和CBD珠江新城交叉的画面。

在广州生活三十多年,Hover见证了广州从“改革开放最前沿”到现在即将被深圳超越的尴尬地位。粤语歌曲市场从繁荣到萧条,还有广州城市发展中新出现的和丢失的种种宝贵的东西。

《草暖》是专辑《羊城时代曲》里的开篇之作。最初Hover只是打算用大混响的吉他做出缓慢延绵的声音为专辑做一个30秒左右的intro(引子),然后直接用intro这个单词的广州话谐音命名为“烟草”。但提到“草”字之后,他下意识又自作主张为它接上一个“暖”字。草暖,一个藏在广州人记忆边缘的名字。

草暖公园建于1985年,面积1.34万平方米,是广州首座西式园林,集游览观光、歌舞宴乐于一体。草暖公园位于广州火车站旁,取唐代李贺“草暖云昏万里春”之意命名。2017年,由于地铁11号线建设需要,草暖公园暂时关闭五年。待地铁建成,草暖公园将在原地复建。

他决定把歌名改成《草暖》,并为它谱写歌词,把音乐延伸到接近两分钟,但依然保留其作为intro的功能。“我小时候,妈妈会约上好友一起带着小孩去草暖公园玩。但记忆中那里确实没有儿童公园好玩,只记得是个很小很小的公园,有草地,而且只有草地,好吧,好像还有一个喷泉。但是草暖这两个字组合起来不知为何会给我一种很奇妙的很有画面的感觉,属于那种一旦知道了就不会忘记的名字。”

直到后来,Hover在公司和同事们讨论要给女儿起什么名字时,他说他喜欢名字里有包含“在做什么”的意味的名字。回家转述给他的老婆,作为英语教师的她回了Hover四个字:动宾结构。Hover当时觉得这是极其精准但丝毫没有想象空间的四个字。后来,Hover也真的按动宾结构给女儿取名为“陈写乐”。Hover说:“现在回想起来,是当时听到‘草暖’这个词的感觉埋在了脑海的深处。”

现在如果在街上随意截停路人问他知道草暖公园吗,很可能会得到一个反问,“这个地方还在吗?”它就像一张照片安静地躺在无人翻阅的旧相簿,说起来熟悉,但又想不起细节。

当然,和多数人一样,长大之后、不再是小孩子的Hover再也没有去过草暖公园。而它也从当年人们会专门去游玩、去拍婚纱照的地方,变成一个给拖着行李赶往火车站的人们稍作休憩的地方。直到为了这首歌,Hover才再次踏足那里,用手机拍下了它的样子,剪辑成影片。然而不久之后,Hover就听到了草暖公园因为要建地铁而暂时关闭的消息。“据说五年后原址重建。也许草暖公园会继续像深层的记忆一样在在与不在之间显现或隐没。”

一路走来,Hover用音乐来记录自己的青春,也记录着广州发生的变化。这些年中,他有过很多艰难的时刻,为此浪费了一些时间,但也收获了很多珍贵的回忆。从23岁开始,他就在学业、失业、就业、创业中徘徊,从当年的小子变成了有肩膀的丈夫,变成了孩子的父亲。而音乐也记录着似乎即将走到尽头的青春,和他们对社会、对生活、对自由的认知。青春消逝还是青春而立?怎样体面地变老?或许每天为生活奔忙,竭力追逐;或许仍然在为生命找寻一点意义,开始去思考衰老与死亡;抑或是经历过太多,本能地、消极地看透。也许他并没有能力像哲学家一般思考,但仍能对自己发问,问自己“如何优雅地老去”,问自己在面对的这些林林总总的问题中,爱,所占的分量又有多重。

在SD正式演出的时候,Hover独身一人站在耀眼的舞台上,可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孤单。因为他知道,他走过的路成就了现在的自己,他的身上承载着两位队友对于音乐的热爱和荣耀,他的家人给予他的支持和关爱,所有的这些让他谱写出了属于自己的广州时代曲。

(文/佘成雨)